白色的病牀上，鄭老已經醒來，靠着牆坐在牀上。
一個青衣男人正半跪在他的面前，把林家之人的遭遇，全部說了出來。
鄭老聞言，長嘆一口氣。
他的老臉上，浮現出悲傷、憤怒、無奈……一系列複雜的表情，可見他此刻那極度複雜的心情！
青衣男人一字不吭，安靜地半跪在地上。
良久之後，鄭老終於開口，道：“你也走吧。”
青衣男人卻搖頭：“鄭大人，我這條命是你救的，我就算是死，也要讓你活……”
然而，他還沒把話說完，鄭老就打斷道：“你以爲你能救得了我？”
此話一出，青衣男人陷入箴默。
鄭老說的沒錯，他就算是死，也救不了鄭老！
“死一個總比死兩個好，你快走吧。”
鄭老揮了揮手。
青衣男人終究是個貪生怕死之人，思考片刻後，他便站了起來，說道：“鄭大人，屬下……就此別過！”
說罷便是轉身離開。
可就在這時。
“嘎吱——”
房門被推開，一道年輕的黑衣黑影走了進來。
青衣男人立刻僵在了原地，就猶如老鼠看到了貓，一動都不敢動！
相對於青衣男人，鄭老倒是比較淡定，似乎已經看開了，悠悠地說道：“小少爺，你回來了。”
黑衣青年正是林塵。
他看了青衣男人一眼，說道：“武道大宗師，實力還算不錯，只可惜……”
“只可惜什麼？”
鄭老問道。
“只可惜他對你不太忠誠。”
林塵笑着道。
聽到這話，鄭老便明白了，剛纔他與青衣男人的對話，林塵肯定都聽到了。
“貪生怕死乃是人之本性，無可厚非。”
鄭老悠然說道。
“是嗎？”
林塵不屑一笑。
他決定羞辱鄭老一番！
因此，他轉頭看向青衣男人，說道：“從現在起，你跟着我，替我做事，我保你日後成爲仙師。”
此話一出，青衣男人先是一愣。
而後，他便驚喜的無以復加！
仙師？
鄭大人這樣的存在？！
面對如此誘惑，青衣男人想都不想便要點頭答應！
不答應是傻子！
可就在這時，林塵突然開口，指着鄭老說道：“殺了他，你纔有資格跟着我。”
聽聞此話，青衣男人與鄭老的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青衣男人原本驚喜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複雜，顯然是陷入了極度的糾結之中！
林塵又補充道：“我向來說到做到，只要你殺了他，我保你日後成爲仙師。”
青衣男人糾結了幾秒後，突然，臉色變得堅定了起來！
“雖然鄭大人救了我的命、雖然他對我有再造之恩、雖然他對我很好，雖然……雖然……雖然……，但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念及此，青衣男人的眼神之中陡然涌出一抹殺氣！
鄭老見狀，長嘆一口氣。
“唉！”
他知道，林塵是在試探青衣男人的忠心。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青衣男人居然如此經不起誘惑！
鄭老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這時，青衣男人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渾身涌動着殺氣，走至鄭老面前，雙手舉起匕首，朝着鄭老的天靈蓋落下！
不過，就在千鈞一髮之際！
“撲通！”
一道悶響聲突然響起。
鄭老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
“嗯？”
他疑惑地睜開眼睛，卻發現，青衣男人已經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鄭老擡頭看向林塵。
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是林塵的手筆。
此刻，林塵正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區區一點小誘惑都經受不住，他對你的忠心度，看來相當的低呢。”
林塵的語氣之中帶着一絲嘲諷的味道！
鄭老面無表情，道：“小少爺，老夫已是階下之囚，要殺要剮，給個痛快話吧，何必這般羞辱老夫？”
“羞辱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林塵搖頭反駁。
鄭老疑惑地皺了皺眉頭。
林塵解釋道：“他是你培養出來的，你認爲他很忠心，但事實卻並非如此。你打了你自己的臉，故，羞辱你的人，當然便是你自己。”
鄭老想要反駁，但他忽然覺得林塵說的很有道理！
因此，一時間，鄭老無言以對！
呼~
鄭老深吸一口氣，壓住心中的不快，閉上眼睛，冷漠地說道：“小少爺，給個痛快話吧，是殺是剮，老夫絕無半句怨言！”
他與貪生怕死的青衣男人不同，從他被林塵打倒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看淡了生死！
當年的因，現在的果！
如果他當年沒有把人體實驗帶入林家，那他就不會落得今天這般下場！
現在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他自食其果罷了！
“無論小少爺如何處置我，都是我應得的報應，我……絕無半點怨言！”
鄭老心道。
也正是因爲想通了這個道理，鄭老纔會徹底看淡生死，如今的他，已經敢於直面一切！
林塵能看出鄭老的心態變化。
這種心態下的鄭老，無論受到怎麼樣的羞辱，恐怕都不會激起內心半點的波瀾。
因此，林塵便不再繼續羞辱他，而是轉入正題，問道：“當年那場人體實驗的幕後策劃者是誰？”
此話一出，鄭老臉色一變，隨後陷入沉默。
林塵也不着急，抱着胳膊站在原地，安靜地等待着鄭老的回答。
林塵知道，區區一個林家、一個仙師，絕不可能搞到那些高級的靈器法寶、絕不可能搞到那些珍貴的天材地寶、絕不可能做出那樣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
因此，林塵堅信，當年那場人體實驗的真正幕後黑手，肯定另有他人！
鄭老沉默半晌。
“唉！”
終於，鄭老開口，長嘆一口氣，道：“小少爺固然實力不凡，但也絕非那個勢力的對手，我勸小少爺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的太多，對小少爺而言，絕非好事！”
“呵。”
聽到鄭老苦口婆心的勸說，林塵卻是笑了，問道：“那個勢力，是不是與我的母親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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