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詢問道。
然而，聽到女子的問題，大聖人卻是說道：“無需確保。”
“若不確保，那他將來若是與我們魔界爲敵，那該如何是好？”
女子又問。
大聖人緩緩解釋道：
“林塵那小傢伙，是未來那場全面戰爭的變數。”
“所謂變數，顧名思義，他能改變魔界覆滅的結局。”
“也就是說，他對魔界有利。”
言至此處，忽地話鋒一轉：“但是，對魔界有利的人，不一定非得是魔界的朋友，也有可能是魔界的敵人。”
“敵人？”
女子聞言，眯了一下美眸。
旋即沉吟着問道：“老師您的意思是，即便他是我們的敵人，也能對我們有利？”
“沒錯。無論他的立場，是我們的朋友，抑或是我們的敵人，都會對我們有利。”
大聖人緩緩道：“他是變數，無論他站在哪一方，他永遠都是變數——未來那場全面戰爭的變數。”
“徒兒明白了。”
女子螓首輕點。
“話雖如此，但是，依爲師看來，林塵那小傢伙大概率……是我們的朋友。”
大聖人突然補充道：“你爺爺當年只預測到未來那場全面戰爭會出現一個變數，但是沒有預測到這個變數是我們的朋友還是敵人……”
說到此處，大聖人先是頓了頓，隨即才繼續道：“爲師主觀認爲，或者說，私自認爲，他將來會成爲我們的朋友，站在我們魔界這邊。”
聽聞此話。
女子卻是幽幽地輕嘆一口氣：“老師您自己也說了，這只是您的主觀猜測，可實際上，他還真不一定能成爲我們的朋友……”
說到此處，女子再次嘆氣：“爲了一個不知道是朋友還是敵人的傢伙，搭上您自己的性命，值嗎？”
“當然值得。”
大聖人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是變數，他若是死了，變數就會跟着消散，你說值不值？”
“他若死了，變數也會隨之消散？這麼離譜？”
女子微微蹙眉，心道：“我得推算一下……”
心裏推算着，
嘴上則說道：“想要救他，有無數種方式，也沒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呀。”
到現在，女人仍然認爲，大聖人不應該這樣做。
大聖人淡淡地笑了笑，說道：
“爲師之所以赴死，有兩方面原因。”
“一，我們不能直接干預他，要讓他順其自然的成長與發展，只有順其自然，他才能真正成爲未來那場全面戰爭的變數。”
“當時，爲師當然可以直接出手救下他，但是，那樣做就是直接干預，一旦直接干預，極有可能改變未來。”
“所以，我們要做的，是在不引起任何人懷疑的前提下，保住他的性命，保住這一絲變數。”
“如今，全宇宙所有人都認爲，林塵那小傢伙與我們魔界毫無瓜葛，就算仍然有人懷疑，也是寥寥無幾、少得可憐。”
“爲師的目的達到了，死而無憾。”
聽到這大義凜然的話。
女子心情沉重，沉默不言，一語不發。
大聖人繼續道：“青兒，你一定要記住，往後的日子裏，絕不能直接出手干預他，要在不引起任何人懷疑的前提下，保全他……”
可他還沒說完，
女子突然開口，打斷道：“老師，弟子剛纔，暗暗推算了一番……”
聲音較之前更加沉重。
還帶着一絲悲痛！
“嗯？”
大聖人的疑惑聲從茅草屋內傳來。
女子沉聲道，語氣愈發悲傷：
“也就是說，變數不一定非得是林塵，也可以是楊塵、周塵、李塵，等等等等。”
“那個土著是死是活，無關大局，他就算是死了，變數也不會隨着他一起消散，而是會轉移到其他人的身上。”
“也就是說，老師，您的死，沒……沒……”
說到這裏，女子不忍心繼續說下去了，一雙美眸之中都是泛出了淚花。
大聖人聞言，第一反應是不信，便問道：“青兒，是不是你推算錯了？你雖然繼承了你爺爺的卜算之術，但終究還沒有到達你爺爺那種登峯造極的境……”
然而，“界”字還沒有說出口……
“老師，徒兒現在，已成仙帝。全宇宙之中，又有幾個仙帝？”
女子反問道。
此話一出。
大聖人頓時啞口無言。
是啊，曾經那個天天纏着自己要喫棒棒糖的小女孩，已經蛻變爲全宇宙最至高的存在！
她的推算，怎麼可能出錯？
她可是仙帝啊！
見大聖人陷入沉默。
女子突然間有些後悔。
“我不應該把真相說出來。”
“老師之死，已成定局，無可逆轉。”
“讓他無悔無憾的死去，總比死得不甘心要好。”
“我不該說出來。”
女子越想越懊悔！
然而，
似乎是猜出了女子的想法。
大聖人慈祥一笑，道：
“青兒，你無需自責，爲師說了，爲師之所以主動赴死，有兩方面原因。”
“剛纔所言，只是第一條原因。”
“至於第二條原因，在於爲師本身。”
“你也知道，在當年的那場大戰中，爲師落下了病根，這輩子永遠也無法衝出聖人境界。”
“這些年來，若非你源源不斷地送來丹藥，爲師又怎麼可能強行續命千年之久？”
“爲師，早已是該死之人。”
“與其繼續苟延殘喘於世，不如更有價值得死去，再爲這個世界做些貢獻。”
說到此處，大聖人先是沉默了一會兒。
片刻後纔開口，問道：“青兒，爲師且問你，你打算，如何對待那個小傢伙？”
聽到這個問題。
女子下意識地就想說：任其生死。
在她的推算中，就算林塵死了，變數也不會消散。
一句話，林塵是死是活，無關大局！
既然如此，何須在意他的死活？
不過，想了想，女子最終並沒有這麼說。
爲了救他，老師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他怎能輕易死去？！
因此，女子想了想，隨後豎起三根削蔥根般的玉指，說道：
“三次。”
“我會在不引起任何人懷疑的前提下，盡我所能，救他性命三次。”
“但也只有三次。”
“超過三次，我便不會再救，因爲，一旦超過三次，那就說明他是一個惹事精，他捅的簍子肯定會越來越大，他對我們魔界的弊，大於利。”
“到時候，我將會任其死去，反正變數不會消散，我完全可以等變數的再次降世。”
“徒兒所言，皆是真實所想。”
“老師，徒兒從未騙過你，此次亦不會。”
聽到這話。
大聖人先是好一陣沉默。
忽地輕嘆一口氣，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