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暗暗評價。
“再說一遍，兩個選擇，選一個。”
老者俯視着滿地打滾的中年男人，語氣更加凜冽，猶如聖旨一般不容忤逆：“老夫給你十息的考慮時間，十息後，要麼，你做出明確的選擇，要麼，老夫親手滅你父子二人。”
說完，老者閉上眼睛，雙手合攏置於腹前。
中年男人見此，徹底慌了。
這個老者，心狠手辣至極，真敢滅了自己！
即便自己有背景，但是，那位大人一時半會兒也趕不來啊！
十息馬上就要過去，中年男人握緊了手，後牙槽都快被咬碎了，兩個字從牙縫中蹦出來：
“我廢。”
此話一出。
老者散發出的聖威當即散去。
中年男人用僅剩的一隻手撐着地面，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
走到兒子面前。
伸出手，放在兒子的小腹部位。
“父親，不要，不要啊……”
年輕男子淚流滿面，嚇得全身直哆嗦。
“兒子，忍着點，如今之計唯有此法……”
說完，中年男人閉上眼睛，下一秒一狠心。
轟！
鋒利的能量，從中年男人的掌心中噴薄而出，猶如刀劍一般刺入年輕男子的小腹中！
“啊！”
年輕男子慘叫一聲，摔在地上，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整個人看起來虛弱無比，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修爲被廢！
劇烈的疼痛感，令年輕男子蒼白的臉上滿是細汗，中年男人不忍心再看，撇過頭去，去看不遠處的老者。
“現在，可以了吧！”
他問道，有些沒好氣。
當然只是“有些”。
“不可以。”
老者卻搖頭。
“什麼意思？”
中年男人問道：“聖人前輩一言九鼎，難道要出爾反爾？”
“老夫當然不會出爾反爾，但是……”
老者面色冷漠，語氣更冷漠：“老夫是讓你廢了他。”
“可我已經廢了廢了他的修爲！聖人前輩，你還想要我怎樣？”
中年男人反駁道。
“你只廢掉了他的修爲，還有一樣，你沒廢掉。”
老夫解釋道：“人體內，有兩宮，下有丹田宮，上有泥丸宮，你只廢他的丹田宮。”
此話一出。
中年男人整個人都是微微顫抖了起來！
臉色更是變得陰沉無比！
泥丸宮——靈智之起源，廢掉泥丸宮，也就是廢掉一個人的靈智！
太狠毒了！
“聖人前輩，我兒已經變成一個廢人，若再取他靈智，把他變成一個傻子，我……於心何忍？”
中年男人窩着一肚子的火氣，問道。
“現在！要麼廢了他的靈智，要麼老夫親自出手送你們父子倆下去投胎。”
老者沒有半點的退讓，道：“你選一個。”
見老者如此霸道，中年男人怒極，真想拼了！
但他僅剩的一絲理智告訴他，絕不能衝動，否則下場更慘！
於是，他顫抖着，廢掉了兒子泥丸宮。
“啊——”
伴隨着一聲極其拉長的慘叫，他兒子受不了疼痛，昏迷了過去。
他很清楚，當兒子醒來的那一刻，就會變成一個瘋瘋傻傻、癡癡呆呆的廢人！
無藥可醫！
這一刻，中年男人怒火攻心，氣出了內傷，忽然“噗嗤”一聲，噴出一口老血。
“聖人前輩，你所言，我皆已做到，還有什麼要求？要不要我把我自己也廢掉？”
他問老者，陰陽怪氣。
老者纔不喫他這一套：“你若自願自殘，老夫斷不會攔着。”
“呵呵。”
中年男人悽慘的笑了笑，扛起地上兒子的身體，想要離開。
“你我之間的賬，算是清了，但是……”
老者突然開口，叫停了中年男人。
“你與他們之間的賬呢？”
老者指着林塵等人，質問道：“你誤傷了他們，若不賠償，焉能算人？”
“呵。”
中年男人笑得更悽慘了，更帶着一絲惡毒，看着林塵等人，問：“你們想要什麼賠償？”
清蓮搖手，想說不用。
在她看來，中年男人已經夠慘的了，親手廢掉了自己的寶貝兒子，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簡直就是殺人誅心。
清蓮不想再爲難他。
倒不是清蓮聖母婊，而是，她的本性就是這麼善良、單純、呆萌。
可她還沒開口，林塵就捂住了她的小嘴，笑道：“送上門的便宜，不佔白不佔。”
老者點頭讚許：“林塵小友但說無妨，有老夫在，他不會造次，更不敢造次。”
林塵轉身，看向中年男人。
還沒開口，中年男人就沉聲道：“我非聖人，能力有限，只能滿足能力範圍內的要求。”
“那好。”
林塵笑着點頭，隨後指了指老者：“他是聖人，他給我的東西，是他的全力一擊，而你是至尊，所以，你把你的全力一擊給我就行了。”
“我的全力一擊？我沒有這種東西。”
中年男人微微搖頭。
隨後卻又語氣一轉：“不過，我倒是可以用另一樣東西代替。”
他拿出一張紫金色的符籙，扔給林塵。
“這張符，爆炸的威力，相當於下位至尊的全力一擊。”
中年男人解釋道，又問道：“這樣可以嗎？”
林塵拿着紫金色符籙，觀摩了一番，最終點點頭。
“那我便告辭了！”
中年男人扛着兒子離開。
老者這次沒有拒絕。
幾秒後，中年男人走到遠處，忽然停住腳步，而後轉身，深深地看了衆人一眼。
彷彿要把衆人的身與貌，徹底記在腦海中。
然後再次轉身離去。
見此情形，林塵眯了下眼，問老者道：“不殺了他，以絕後患？”
“老夫是個講道理的人。”
老者搖頭，認真地回答道：“不能現在殺。”
林塵笑了。
他怎麼聽不懂老者的言外之意？
現在人多眼雜，不能殺，畢竟那個中年男人也是有點背景。
要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
到時候死無對證，他再有背景，又能如何？
“這老傢伙，果然不是什麼好鳥。”
林塵深深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