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老大。”陳瑤看着張偉的表情:“嘴巴張那麼大幹嘛?餓了?”
“啊!哦……”張偉又來了一遍,突然醒悟過來,急忙把嘴巴合,不說話,只顧開車,心裏七八下,出了一身冷汗。
陳瑤嘴巴緊緊抿住,渾身發顫,一會又問張偉:“老大,我剛纔問你話呢,你怎麼不說話啊?”
“啊!你剛纔問我話了?”張偉裝作恍然大悟:“我剛纔只顧專心開車,沒注意啊,你問我什麼了?”
“問你爲什麼嘴巴張那麼大?是不是餓了?”
“哦,這個——”張偉斟酌了一下:“是啊,餓了,你看,我們一天了,在車吃了一點點心,應該是餓了,對,一定是餓了。”
“莫名其妙嘛!什麼叫應該是餓了,一定是餓了,你講話不專心,你在敷衍塞責,嘿嘿……”陳瑤緊盯着張偉。
張偉嘴巴又一咧,裝作傻乎乎的樣子,又不說話了。
張偉感覺這時候裝傻是最好的辦法,不然,陳瑤那麼精明,三句兩句自己被套進去了,非得露餡不可。
自己精心安排的這個計劃,可不能毀在自己手裏。
要是陳瑤知道自己被當做了準兒媳弄到家裏來過年,非得生氣不可,那自己可真的是弄巧成拙了。
“對了,老張,”陳瑤又問:“你的終身大事,你媽不催你?”
“催啊,怎麼不催,不是和你說過了,讓我找個戴眼鏡的女朋友嗎?”張偉理直氣壯地說。
“那你怎麼不找一個帶回來過年?”陳瑤和氣地問張偉。
“廢話,肯定是不好找唄,要是找到還不早帶回來了?”
“你那個——你那個夢的情人,怎麼樣?戴不戴眼鏡?”
“不知道。”
“不知道?難道你沒有見過你那神仙美女?”陳瑤驚訝地說道。
“唔——當然見過,”張偉不服氣地說:“沒見過怎麼會成爲我的夢情人?”
“那你怎麼不知道她戴不戴眼鏡呢?”
“因爲我沒見過她戴眼鏡,但是,我想,她也可能是戴的隱形眼鏡,這個也是叫做戴眼鏡啊。”不知怎麼的,張偉認定傘人姐姐一定不戴眼鏡,但是既然姐姐那麼愛學習,眼鏡近視的可能性也還是有的,即使姐姐近視,也會戴隱形眼鏡,不會帶普通的眼鏡的。
這回輪到陳瑤真的大喫一驚:“老大,你怎麼知道你那神仙美女戴的是隱形眼鏡?”
張偉翻了翻眼皮:“我這不說了,猜測的嗎,你幹嘛這麼大驚小怪。”
“哦,”陳瑤醒悟了過來:“對,猜測的,你真厲害!佩服!”
“厲害什麼?佩服什麼?”
“哦——這個——”陳瑤眨眨眼睛:“說你能遇到這麼好的神仙美女啊,所以說你厲害,所以佩服張老大啊。”
張偉得意地嘿嘿笑起來:“咱老張也不是喫醋的,那神仙美女啊,簡直是手到擒來,不費摧灰之力。”
“哦,老大,你這麼厲害,這美女已經被你俘獲了?不可能吧?”陳瑤故作驚歎狀。
“那是,”張偉繼續洋洋得意:“咱這夢情人,其實已經是現實的情人了,是她在真空裏,是她是嫦娥,也叫她跑不了,只要是咱老張看的,一瞄一個準兒,現在不光我喜歡這美女,她也已經很喜歡我啦,這美女已經掉進來了,我們倆可以說得是郎才女貌、珠聯璧合、天生一對……”
陳瑤看着張偉得意洋洋的表情,嘴巴半天合不,這男人自我陶醉的本事可真不小。
“那,老大,你怎麼不帶她回家來過年啊,讓你父母也樂呵樂呵……”陳瑤小心翼翼地問張偉。
陳瑤這會有點被張偉雷倒了,這男人要是自我陶醉、自我夢幻起來,女人猶過之而不及。
“幹嘛要這麼着急帶她回來過年?”張偉故作嚴肅狀:“不能讓她這麼容易地以爲這麼快可以嫁入老張家了,還需要再繼續考驗考驗,明年,明年再帶回來也不遲?”
“那你爸媽不着急?”陳瑤瞪大眼睛看着張偉:“張老大,我快被你雷倒了!”
“不着急,”張偉繼續信口開河:“我已經告訴我媽了,早晚的事,鍋裏的飯,煮熟的鴨子,飛不了。”
“煮熟的鴨子?”陳瑤又是吃了一驚,強忍住不笑:“你把人家煮熟了?到手了?”
“你看,你看看!”張偉不屑地看了陳瑤一眼:“俗!庸俗!你這都想哪裏去了?非得到手纔算煮熟?俗人!俗人哪……”
“感情!”張偉拍拍心口窩:“感情!明白不?我說的是在感情,我俘獲了她的感情,她的心,煮熟的鴨子指的是這個,明白不?”
張偉已經下定決心,在女人面前,決不能顯出自己的乏力和無味。
陳瑤連連點頭:“明白了,那她俘獲了你的感情沒有?她的鴨子煮熟了沒有?”
“嘿嘿……”張偉笑笑,點點頭:“豈止是煮熟了,簡直是已經煮爛了,已經快成湯了……”
“啊哈哈……”陳瑤終於憋不住大笑起來:“張大廚,你不愧是個大廚啊,把人家煮熟了,自己卻被人家煮爛了,快成湯了,哈哈……原來你這人還是較尊重事實的啊。”
張偉一板正經地看着陳瑤:“你這麼瘋狂地大笑幹嘛?咱這是說的實話,被女人俘獲感情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你這麼肯定,把人家放鍋裏煮熟了,飛不了了?”陳瑤看着張偉,眼睛都在笑。
“嗯……哦……啊……這個,這個是個人私事,不和你談了。”張偉被陳瑤剛纔笑得心裏直髮虛,急忙轉移話題:“看,前面是瑤山國家森林公園了。”
不知不覺,寶馬已經在盤山公路盤旋到山頂了,放眼前方,滿山遍野都是松林,鬱鬱蔥蔥,滿眼蒼翠,在白雪分外扎眼,分外充滿生機。
陳瑤放眼望去:“呀!白色沙漠裏的綠洲,這麼大一片森林啊!”
張偉呵呵笑着:“周圍方圓幾十公里都是森林,這是瑤蒙山區保護最好的植被了,瑤山主峯在這一帶,海拔1000多米,僅次於泰山,山東第二高峯。我家在這山裏的一個小山溝裏,下了坡,再走一會到了。”
陳瑤看着這茂密的山場:“這裏的空氣真好,夏天這裏風景一定非常美,應該是這座大山裏的天然氧吧。”
“你說對了,這裏的旅遊對外的宣傳口號是天然氧吧。”
張偉開着車開始慢慢地下坡,路積雪很厚,要防止打滑。
天又陰晦了,隨着一陣寒風颳過,天空又飄起了雪花,隨着風勢,抽打在車體,發出嗖嗖的怪叫。
張偉小心翼翼地開着車,心情有點緊張,這下山的路太陡了,不但是盤旋的彎路,而且路的外側是懸崖。
張偉臉的表情也有一點緊張,目光很集,神情很關注。
陳瑤停止了和張偉的談話,緊盯着前方的路:“踩剎車……對,方向盤輕微右打……”
張偉和陳瑤一起小心翼翼地在雪地下坡慢行,3公里的下坡路,走了30多分鐘。
終於走下坡,兩人長出了一口氣,陳瑤遞給張偉一張紙巾:“老大,辛苦了,擦擦汗!”
張偉接過紙巾邊擦汗邊說:“剛纔的坡是最難走的一個坡,終於被我們過來了,前面還有一個,是在我們村口,一個大下坡,沒有這個陡,但是也很容易打滑,下雪天經常有車輛滑到路邊溝裏。”
陳瑤點點頭:“這樣說來,南方的山路難走是難走,但是沒有雪,這裏要好走多了,幸虧這山裏的路修得不錯,雖然不寬,但是都是瀝青路面,很平整。”
張偉指着路邊一條蜿蜒曲折被冰雪覆蓋的玉帶:“看,那是瑤水河,我們的母親河。”
陳瑤用深情地目光注視着張偉的母親河:“你是喝着她的乳汁長大的。”
“什麼乳汁?是水。”
“你不是說是你的母親河嗎,那河水不是乳汁嗎?”陳瑤反問。
張偉被陳瑤問得回答不出,於是不做聲,專心開車。
車子駛入了山林之,雪不緊不慢地下着。
你下得再大我也不害怕了,張偉得意得想,我馬要到家了,馬要在溫暖的火爐邊陪老爹喝酒喫水餃了。
想到這裏,張偉心裏不由興奮起來,小馬駒,快到家。
此刻,傘人姐姐在幹嗎呢?一定和她弟弟在一起,在她的弟弟家,和家人一起玩,陪她媽媽說話聊天。
今天晚可以插無線卡,可以和傘人姐姐聊天了。
姐姐,好想你,徹骨地想你。
想起傘人姐姐,張偉的心不由感慨萬千,3天前,自己還在3000裏之外,自己還和傘人姐姐近在同城,可是,轉瞬之間,相隔3000裏,3000里路雲和月,姐姐,再遠的距離也阻攔不了我對你的情,對你的愛。腳下的路越長,心的愛越深。
陳瑤不停地拍照,興趣盎然。
“相機快儲存滿了吧?”張偉問陳瑤。
/41/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