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給自己找什麼藉口，孩子變成這樣呆呆的樣子，不是你的責任，還能是誰的責任？這孩子從小跟在我身邊，你已經夠虧欠她了，現在把她打成這樣，竟然還好意思說是爲她好？”陳外婆真的氣得眼淚都出來了。
外孫女呆呆的樣子她不是沒看出來。
大女兒剛剛回來也和自己說了，說阿黎這樣的狀態已經好幾天了。
醫生說沒撞到腦子，那肯定是被她媽傷透了心纔會這樣一點活力都沒有。
往常回來，哪次不是跟着那羣屁孩子屋內屋外的跑着，瘋玩着？
這次呢，就那麼呆呆的站在一旁看。
“媽，你別哭啊。”伍宸玉有些煩躁，怎麼前幾天罵過了，今天還要被罵。
“我打她是打狠了點，可是下手誰能控制個輕重？再說了，那孩子性子那麼野，我要是不嚴加管教她，說不定現在野孩子都給我生出來讓我提前十幾年當外婆了......“
陳外婆聽到她這麼說，氣得用手捶她。
“你還是不是親媽了你，有這麼說自個孩子的，她纔多大，十三四歲，怎麼生的出孩子？”
伍宸玉疼的只叫喚：“哎呦，疼呀，媽，親媽，能不能別打了？”
身上的疼痛讓伍宸玉更加煩躁：“前幾年她老往老酒戴那跑，從上了四年級後，那丫頭身高蹭蹭的往上長。又長得好看，村裏都不少人在說，老酒戴把那丫頭當老婆養着......”
“哎呀，疼死了，媽，你能不能別捶了？”伍宸玉快氣死了。
“老酒戴脾氣那麼古怪，別人去買個酒，他都愛答不理的，爲什麼偏偏就對阿黎那麼好？又是給買東西，又是教她釀酒的，你是不知道村裏那些長舌婦怎麼說的，就沒差跟我說，我那如花似玉的女兒被一老光棍糟蹋了還不懂。”
可能是伍宸玉的這番話太過驚人了，讓陳外婆都忘了哭了。
“你，你......”好一會才又聽到她說話的聲音：“你也說那些長舌婦亂說，那些長舌婦看老戴教阿黎釀酒，沒少打主意。嫉妒才亂說的，你怎麼能信！”
“我去看過老戴教阿黎釀酒，根本不像你說的那回事，不是也告訴過你了嗎？你怎麼還......”陳外婆都想掰開自個女兒的腦袋看看裏面裝了什麼了。
“那能怪我懷疑嗎？老酒戴都要走了，都還不忘來找阿黎，送給她一個灰不溜的箱子，她還寶貝的不行。而且，我都看到他們倆抱在一起了。”說起這個，伍宸玉就一臉吞了蒼蠅的噁心。
“支曉黎那臭丫頭，還哭的稀里嘩啦的，那老酒戴還安慰她來着，也不知道這孩子怎麼就養歪了，跟個小狐狸精似的......”
陳外婆氣得拿起旁邊的一把扇子，把扇柄倒了過來往伍宸玉身上打去。
這下是真的氣壞了，沒留力氣的打，打的伍宸玉真的疼的直呼呼。
“疼死了，你想打死你的小心肝啊？”伍宸玉疼的都生氣了。
“打死你這黑心肝還差不多。有你這麼想自己女兒的？”打了幾下，陳外婆看小女兒是真疼了，也就放下扇子，嘴上還是氣呼呼的罵了幾句。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伍宸玉不耐煩的應着。
“我不是帶她去縣醫院查過了嗎。不然家裏有個愛亂來的女兒，我也怕她帶壞其他孩子好不好......“說到這個，她氣消了不少，說着還頗有些得意的和親媽說起她的機智。
藉着孩子要上初中了的理由，帶去醫院做個全身體檢，特別是讓婦科醫生給檢查了一下。
只是，這些話還是不要說了，哪怕親媽也不行。
讓人知道自己嫉妒女兒佔據丈夫的時間，還不知道別人會怎麼笑她呢。
伍宸玉頗有些得意的和親媽說着當時去醫院的情況，完全不知道她們頂上的閣樓坐着被她說的萬分難堪的女兒。
閣樓是用木板隔起來的，就算不坐在樓梯口，坐在小牀榻上，樓下聲音稍微大一點點，都能聽的很清楚。
知道了自己在親媽心中是這麼不堪的支曉黎，已經把咬住的胳膊咬出了血來了。
她真怕，怕一鬆開那胳膊，哭聲便控制不住了。
什麼溫暖，都是假的。
虧她還以爲，前世的媽媽在離婚後總是用羞辱那小三的話語來辱罵她，是因爲生氣，是因爲遷怒，她怎麼也沒想到，那些都是媽媽瞧不起她，句句發自內心的嫌棄和咒罵。
難怪她能那麼輕易的把自己送出去給她博自己博好處......
陳外婆已經不想再動手了，又警告了幾句：“別整天胡思亂想，我看你是看什麼破書把腦子看壞了。對阿黎好點，阿黎是我帶大的，我還能不瞭解她的秉性嗎？她是個好孩子！”
“那你幫我勸勸你養的好孩子，讓她去市裏讀書吧。她在這，她爸每次週末回來出去串門，都要帶她出門，還逢人就誇自家的閨女多好看。”想到這個，伍宸玉心裏就不太是滋味。
以前有這待遇的可是自己，可是這兩年孩子長大了，丈夫就不帶自己出去串門了。
她不喜歡。
怕老媽說她和自己孩子計較，便補了句：“阿淶現在越來越忙，都沒什麼時間陪我了。要是週末他回來能多陪陪我，我也不至於經常找他鬧，和他吵架啊，感覺他都沒以前那麼重視我了......”
只要把兩個大的女兒送去市裏讀書，兩個小的放假了就送來爸媽這，那週末就是他們夫妻倆的二人世界了。
陳外婆還是瞭解自家女兒的佔有慾和戀愛腦的。
她也是盼着女兒婚姻能好好的，所以聽女兒這麼說，她心裏也在想着該怎麼勸勸阿黎那孩子。問題的癥結是什麼，其實那孩子一早就說了。
有些無奈：“那孩子不想留級，不是不想去市裏，你們真想送她去，別把她弄留級了不就成了？她好不容易跳級上了一年，結果你們又讓她留級，哪裏會樂意？”
畢竟是自己帶大的孩子，孩子怎麼想的，她大概還是知道的。
阿黎在意的不是去哪裏讀書，而是不想留級。
“我也想過，但是去那讀初二還要處理學籍什麼的太麻煩了，還不如直接初一開始，小學的檔案掛過去，初中學籍就能跟上，學校就都能弄好。不用咱費心。”
爲了自己的二人世界，伍宸玉還是想過這個辦法的。但是操作起來太麻煩了，而且還要找關係什麼的，得多花不少錢。
還不如直接初一，省事省錢。
一聽說處理這個學籍問題得多花近萬元的錢，陳外婆有些心疼，便不勸這個了。心裏盤算着怎麼從支曉黎那邊入手。
阿黎那孩子孝順，不僅孝順他們老兩口，也孝順女兒這個當媽的，好好說，相信還是能說通的。
而且，自家女兒這麼鬧着，對家庭影響也不好，還不如順着她一些，只要她和女婿好好的，這個家纔不會散。
陳外婆想好了主意，又針對女兒脾氣暴躁，暴打外孫女的事情多加警告了幾句後，便任由笑呵呵的女兒拉着她的手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