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曉黎的菜包子是和肉包子一起賣的，一葷一素加杯湯，兩元。雞蛋另買，一元一個。她來賣過幾次，因爲支曉黎不喜歡拆開算錢，所以都是整數的賣，這羣學生來買過的也都知道她極少拆開單賣。
支曉黎剛想說可以，就看到兩個女生衝了過來，那速度快的支曉黎都怕她們撞到她的車。
“老闆，包子兩份，雞蛋兩顆。”其中一女生拿了六元攤開給支曉黎看了一眼後就投到放着收錢的那個筐裏。還頗爲自來熟的那種和支曉黎寒暄。
支曉黎應了兩句，把東西打包好遞給了她後，打算迴應先來的那個女生。沒想到後來的這兩女生的其中一個像是剛發現那女生是她們同學一樣：“錢欣，你今天還能喫的起包子和雞蛋啊？”
接過東西的那女生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別那麼說。
這是想上演什麼戲？
支曉黎乾脆不說話，靜靜的看着她們。
主要是現在沒什麼客人，不然這三人堵着她車前面，她要趕人的。
“哎呀，我又沒說錯。她就差一日三餐的喫饅頭了，今天喫的起包子和雞蛋，不是很讓人驚訝嘛。”那女聲說完還拿起剛到手的湯喝了一口。
然後頗爲嘚瑟的說到：“這湯真的是太好喝了，表姐，明天換我請你喫包子喝湯。我有零花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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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被稱作錢欣的人還沒說什麼，旁邊就又有一道更欠揍的聲音響起：“有錢去餐館喫啊，喫什麼路邊攤，還好意思說有錢。”
等看到錢欣的時候又欠欠的來了句：“哦，跟她比你的確是挺有錢的，不過，也不過是窮人裏比較不窮的罷了。還說什麼湯好喝，喫不起餐館就直說，請人喫飯還喫路邊攤，也好意思說出口。”
說完還蔑視的掃了一眼支曉黎：“這種廉價的湯也不知道乾不乾淨，能好喝到哪裏去。”
靜靜站着還中刀的支曉黎忍了忍，決定不忍。
看到她手上提着的那個麪包牛奶懟了句：“怎麼喫個早餐能這麼多戲？我還不知道一元錢的差距能差出貧富來了。”
說完抽了兩個袋子，裝了一個肉包子，一個茶葉蛋遞給了那個名叫錢欣的女孩：“一塊五。”等她把錢遞進了錢筐裏，支曉黎把打好的湯遞了一杯過去。
錢欣道了聲謝後，走了兩步路，有回頭道了次謝。默默的走到旁邊慢慢的喝湯。
那個被支曉黎懟的女聲聽到旁邊的人哈哈大笑，氣得瞪了支曉黎一眼後跺了跺腳，跑了。
之前懟了錢欣的女孩漲紅着臉猶豫了一會，走到旁邊站在桌子邊靜靜喝湯的錢欣面前說到：“對不起......”
錢欣聽了，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說了句沒關係，繼續吃了起來。場面頓時有些尷尬，那女孩不知道錢欣是真原諒她了還是口頭意思一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還是她表姐給力，站到錢欣旁邊：“這老闆的包子超級好喫的，我最愛喫她家的菜包子，可惜老闆很少單賣的，我肉包子和你換好不好？”
說完還認真的盯着袋子裏的包子看哪個是肉包子。
但是吧，何家包的包子都是一樣的，而且他們每次都是按味道包的，所以一籠籠出來自然就分好了味道，根本沒在包的時候做上區別的記號。
所以那表姐盯了半天也沒看出哪個是菜包子哪個是肉包子，讓場面又冷了下來。
錢欣不想換，她買的菜包子就是菜包子，不會去換什麼肉包子的。默默的放下敲了一半的雞蛋，拿起包子咬了一口。
喫到嘴裏就發現不對了，老闆給她的是肉包子，不是菜包子。愣愣的向老闆的方向看了過去，看到她很熟練的從蒸籠上拿包子，一邊拿一個。她還聽到一個同學問老闆，給挑的肉包子是什麼味道的。那老闆還很隨性的說不知道，指了指說左邊的都是肉包子，右邊的都是菜包子，都是混着裝的，喫到什麼肉餡看運氣。
所以，不可能是拿錯的，那隻能是老闆給自己肉包子。
“誒？你的是肉包子吶。”那女生一直注意着錢欣，特別是在表姐說要換包子後，她還仔細看了一下錢欣手中的包子。
“老闆人真好，剛剛護着我們，單賣給你就算了，還給你湯和肉包子......”說着還嘟起嘴巴：“不對，好像是對你比較好，我買了幾次，讓老闆多給我一份湯她都不要，表姐，是不是因爲我長的圓，她不讓我多喫？”
這腦回路聽得那表姐忍不住翻白眼：“你沒看人家正忙呢嗎？而且剛剛我們早到，是你自己在那瞎折騰，現在人多了，那老闆纔不會單賣你東西呢。”
錢多多想了想，覺得挺對，早知道她就不爲錢滿出頭了。
表姐聽到她嘀咕，敲了敲她腦袋：“以後別老聽錢滿說什麼就信什麼，她嫉妒人錢欣讀書比她好，說的話亂七八糟的，也就你這傻子會相信。”
她們說話的時候沒壓着聲音，就是想和錢欣解釋一下，她表妹早上這麼擠兌她是受了人挑唆。
錢欣當然是聽到了，不就是昨天的考卷下來後，錢滿又低了自己幾分，回去被她那好強的媽批評了。
對於錢多多她不多做評價，這人的確很容易被錢滿當槍使。不過錢多多的話，她心裏是有感觸的。
這小攤位的老闆任性的很，忙不過來的時候你要是不願意等不願意乖乖排隊，她可不會賣給你，更不要說幫你挑包子或者單買讓她找錢了。沒看付錢的人都是自己投錢進去，需要找錢的就從她擺在一旁的盒子裏自己拿硬幣嗎？
所以這老闆在他們學生中也是出了名的，當然還有東西好喫，且她不常來的原因。
今天如果不是自己生日，其實她也捨不得來買包子和雞蛋喫。所以早上看到這攤位纔會想奢侈一把，不買3角錢的饅頭，而來買菜包子和雞蛋。
看到那老闆裝了十來袋包子和十來個雞蛋後又開始裝湯，錢欣把剩下兩口包子塞嘴裏，把雞蛋揣進兜裏，將喝完湯的杯子丟到垃圾袋中就走了過去
“老闆謝謝你的肉包子，我幫你打包吧？”
畢竟那麼多人排着隊呢，多個人幫忙，總能多賣幾份，也對得起老闆對自己的一番愛護之心。
“你不用去上課？”支曉黎打了十幾份湯擺好，繼續夾包子裝袋。
錢欣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要，還沒到上課時間。”
支曉黎看了一眼她的裝扮，雖然校服洗的發舊，但是卻很整潔，且她的手指甲剪的光禿禿的。
於是支曉黎示意她去打湯。湯不用打包，都是打好了直接放前面的板上讓買完包子的人自己拿，這湯是送的，他們可以不要，卻不能多要。而且湯是不會很燙，溫度是能剛好入口的。
其實是她沒有多餘的手套給她了。
所以支曉黎看了兩眼錢欣打的湯後就認真裝包子雞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