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逆宋 >五一 身份暴露
    董遵誨不像董如誨那樣言聽計從,畢竟擔着天大的干係,他繼續勸阻到:“皇上,林仁肇既死,南唐當再無抵抗之力。我王師無須待糧草集齊,目下便可傾巢而出,一路平推過去,想那李煜定會望風而降。”

    “朕要的是不戰而屈人之兵。”柴宗訓打定主意要去。

    “皇上,”董遵誨說到:“南唐遲早會發現林仁肇是冤殺的,再施反間計恐怕很難奏效,況皇上真實身份若暴露,那些南唐諜者定會拼着與皇上玉石俱焚。”

    柴宗訓想了想:“朕還真想暴露身份,將那些隱藏的諜者都吸引出來。”

    “皇上萬乘之軀,身系九州萬方,豈可以自身爲餌?”董遵誨大呼:“以臣之見,目下當即派兵將豐樂樓圍住,相干人等捉拿嚴刑拷問,定能將這些諜者一網打盡。”

    “此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柴宗訓說到:“豐樂樓畢竟在皇城對面,若大張旗鼓包圍,豈非讓四方諸國笑話我大周,竟然讓敵國在眼皮子底下設了一座諜報樓。”

    “再者,朝中諸多重臣皆與豐樂樓有來往,便如宋王也經常流連於此,甚至朕懷疑有不少臣工已爲諜者腐蝕,若這些人得知豐樂樓裏諜影重重,必將引致朝堂震動。”

    “眼下出徵在即,當以穩住朝政爲第一要務,所以,朕不得不再次以身犯險。”

    柴宗訓才進豐樂樓,便立即有人向李樂峯報告。

    李樂峯急忙去與嘉敏商議:“姑娘,那辛棄疾膽大包天,居然又來了豐樂樓。”

    嘉敏說到:“光天化日,他敢來必有準備,爲避免暴露,我等不如且看看他要做甚。”

    “他如此挑釁,我等便坐視不理?”李樂峯有些着急。

    嘉敏思慮一會:“李主事不是報官了麼,那便讓官府來抓他吧。”

    李樂峯轉身就要走,嘉敏隨即叫住:“等等。”

    “姑娘還有何事?”

    嘉敏起身到:“若汴梁府尹柴宗讓不知辛棄疾身份,可使些銀錢,令其將辛棄疾拘至豐樂樓。”

    “會不會暴露我等身份?”

    “若柴宗讓收了錢,我等便是暴露身份,他又敢如何?”

    “可拘辛棄疾有何用?”

    嘉敏解釋到:“光天化日之下,多人目睹柴宗讓將辛棄疾拘走,將來若周國皇帝問他要人,他卻交不出,如此不正好挑撥他兩兄弟關係麼?”

    李樂峯急急忙忙跑去汴梁府,府尹柴宗讓聽說讓知客失蹤的嫌犯再次來到豐樂樓,不顧王爺身份,親自帶着兵丁前去抓人。

    進得樓內,眼見柴宗訓仍是神在在喝酒,李樂峯擡手一指:“就是他。”

    柴宗讓帶着兵丁上前,卻見是柴宗訓,嚇得吸了一口冷氣。

    柴宗訓暗地裏使了個眼色,隨即站起身來伸出胳膊:“爾等是來抓我的麼?”

    柴宗讓倒也不傻,大庭廣衆萬不能暴露皇帝身份,更不可讓皇帝枷鎖加身。

    他一把抓住柴宗訓的袖子:“你且跟本官走一趟。”說罷便急忙帶着柴宗訓出門。

    李樂峯跟着趕了出去,柴宗讓回頭到:“李主事且安心等候,本官一定將案件問個水落石出。”

    便是要行賄,也不該在這時候,李樂峯給了柴宗讓一個瞭然的眼神,留在了豐樂樓。

    “皇上怎地在此處?”柴宗讓小聲問到。

    柴宗訓並未解釋,只說到:“你且將朕押往監牢,勿要露了行跡。”

    柴宗讓只得將柴宗訓押至監牢僻靜處,屏退左右後慌忙跪下給柴宗訓見禮賠罪。

    柴宗訓淡淡到:“朕且問你,那李樂峯使了多少好處,令你這個從一品的王爺府尹親自帶兵抓人?”

    剛剛起身的柴宗讓慌忙又跪下:“回皇上,臣弟並未收取李樂峯任何好處,臣弟只是覺得,皇城對面,皇上眼皮子底下有人失蹤,事關重大,所以才親自帶兵抓人的。”

    柴宗訓盯着他的眼睛問到:“你確定沒收過他任何好處?”

    柴宗讓回到:“臣弟絕沒收過李樂峯任何好處,只在公務閒暇之時,去過豐樂樓小坐,喫過他幾回筵席。”

    “你自家沒喫的麼?便是覺得不夠美味,可與朕說起,朕讓御廚給你做。”柴宗訓訓斥到。

    柴宗讓慌忙磕頭:“臣弟知錯,再也不敢了。”

    “若爲朕知道,你不僅喫過他的,還收過他財物,朕決不輕饒。”柴宗訓說到:“你且起來,朕這便離開,若李樂峯問起,只說朕與知客失蹤之事查無實據。”

    “臣弟遵旨。”柴宗讓跟在柴宗訓後面問了句:“敢問皇上,那李樂峯是否有何不妥之處?若有,臣弟即刻將他抓了來。”

    “李樂峯之事,無須你操心,”柴宗訓說到:“你只須謹守本分,不再與他來往便可。”

    柴宗訓前腳剛被抓走,趙德昭後腳便來到豐樂樓。

    因嘉敏有過關照,趙德昭現時可隨意出入她的小院。

    推門進屋,只見嘉敏面前仍是擺着《十年生死兩茫茫》、《元夕》等作品,趙德昭笑到:“又在欣賞辛公子大作麼?”

    嘉敏擡頭笑到:“辛公子之才,實是驚爲天人,佳作怎麼欣賞也不夠。”

    “無妨,”趙德昭說到:“待我納你入門時,求辛公子再多作幾首便行了。”

    嘉敏故意問到:“多日未見辛公子,你私下與他有來往麼?可知他去了何處?”

    趙德昭知道柴宗訓很忙,但究竟忙些什麼,他也不知道:“我與辛公子私下並無往來。”

    “既是無往來,”嘉敏笑到:“辛公子卻爲何要幫你多作幾首?”

    趙德昭跟着笑到:“若辛公子不肯,我去求皇上也一樣。”

    “皇上?”嘉敏說到:“自《十年生死兩茫茫》之後,再未聽說皇上有何新作,說句忤逆的話,我甚至懷疑皇上的大作是辛公子代筆。”

    趙德昭笑了笑,沒有接話。

    “怎地,你要出首告我麼?”嘉敏嗔到。

    “我怎麼會去告你呢。”趙德昭伸手想摟住嘉敏肩頭,卻被她不經意避開。

    嘉敏拿起《元夕》說到:“你看辛公子這遣詞用句,美到極致,皇上的《十年生死兩茫茫》亦堪稱天人,且這兩首作品風格多有相似之處,似都是失意中年人之作,偏偏皇上與辛公子又都是少年,怎會有心境如此相似的兩個少年?偏偏都身負絕世才學。”

    趙德昭神在在的笑了笑,隨即看看左右無人,小聲在嘉敏面前說到:“反正即將要納你入府,很多祕密你也會知道,不如我現時便告訴你,不過你可一定要保密,不能說與其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