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逆宋 >九九 利益交換
    趙匡胤帶着劉坦,小心翼翼的來到齊王府後門。

    劉坦有些疑惑:“宋王,世人皆知你與齊王自小和睦,既是前來拜訪,爲何不走正門?”

    趙匡胤解釋到:“正因世人皆知我與齊王自小和睦,纔不能走正門。齊王即將主持京察,我與他這層關係在,本就惹人懷疑,若再大張旗鼓進去,豈非擺明告知世人,我與齊王將在京察中私相授受?”

    劉坦拍了句馬屁:“還是宋王想得周到。”

    隨從上前敲門,齊王府中下人開門見是趙匡胤,急忙行禮:“見過宋王。”

    趙匡胤大喇喇進門:“無須多禮,且帶本王去見齊王吧。”

    一行人穿過後院,到了前廳,廳中卻空無一人,反倒是前院熱鬧得很。

    下人忙說到:“宋王少待,小人這就去通傳。”

    不一會兒,下人匆匆的回來:“稟宋王,魯王韓通造訪,齊王正在門前迎接。宋王少待,齊王這便來了。”

    趙匡胤臉色一變,劉坦起身到:“韓大眼怎麼來了,宋王,咱們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用,”趙匡胤冷冷到:“韓通來此的目的,與本王一樣,不如就此打開天窗說亮話。”

    韓通自馬車上跳下來,隨後跟着的向承甫見齊王府中門大開,慕容延釗與慕容德豐率王府中人站在門前。

    “魯王,”向承甫小聲到:“咱們是不是太過於招搖了?”

    “本王與齊王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韓通說到:“此次正該大張旗鼓給世人看看,也能給齊王少少的壓力。”

    “壓力來自何處?”向承甫說到:“下官愚鈍,還請魯王指點。”

    “本王如此行事,就是要讓世人看到本王與齊王和善,”韓通說到:“將來若在京察中,齊王對侍衛司的人過於苛刻,便會落下不仁不義的話柄。”

    慕容延釗迎上前幾步:“魯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齊王客氣了。”

    倆人客套幾句,相攜進門,慕容延釗開口到:“今兒早上起牀,枝上喜鵲便叫個不停,本王便知會有貴客到,沒想到一來就是兩位,魯王,宋王已在廳中恭候多時了。”

    韓通心裏緊了一下,不過瞬間便放鬆,他能想到與慕容延釗聯絡,趙匡胤自然也能想到。

    到得前廳,果見趙匡胤端坐,雖在朝上不睦,但私底下也不得不客套幾句。

    三人分賓主坐定,慕容延釗開口到:“本王與宋王魯王雖同殿爲臣,但二位甚少造訪我府邸,此次兩王齊至,定是有事相商,未知二位誰先說呢?”

    韓通是個直人,恰好趙匡胤拱手到:“魯王請。”於是他便說到:“齊王,本王貿然造訪,不爲其他,只爲這京察而來。”

    “哦?”慕容延釗笑到:“莫非魯王認爲皇上會查察到你頭上?”

    韓通朝天一拱手:“便是皇上查察到我頭上,倒還好說,本王一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查察。只是此次皇上荊南之行,所獲官員均出自侍衛司,想來皇上目下已對侍衛司深惡痛絕,將來京察之時,還請齊王包涵則個,本王感激不盡。”

    “哦,”慕容延釗不置可否,轉過頭問到:“宋王呢?”

    如果沒有韓通在,慕容延釗自然不會稱呼宋王,而是叫元朗了。

    趙匡胤淡淡到:“本王來意與魯王一樣,也是爲京察而來,不過本王是來懇請齊王在京察中對本王門生故舊從嚴查察。若真有害羣之馬,請齊王一定幫本王查察出來,從嚴懲治。”

    慕容延釗不動聲色的回到:“皇上如此看重此次京察,若由本王主持,不消二位說,本王自知道該如何辦理,只是皇上那裏,不太好交代。”

    “想來若是齊王從嚴懲治,皇上必會歡心,”趙匡胤說到:“這對清潔我宋王府故舊也有一定好處,否則將來若爲皇上親自揪出來,本王真就無地自容了。”

    “你…”韓通喝了一聲,接下來的話卻也不好說出來。他纔不信這趙匡胤上門,是爲了讓慕容延釗從嚴懲治門生故舊。怪就怪他太直,進門就說好話,偏偏侍衛司的人又不爭氣,被皇上揪出一窩來。

    慕容延釗壓壓手:“魯王勿急,似我等這般沙場拼命,不就是爲子孫後代博個出身麼,孩子們不懂事,讓皇上生氣了,咱們鞭策鞭策倒也無傷大雅。”

    聽到這話,韓通只得忍氣吞聲:“如此,便拜託齊王了。”

    “不敢不敢,”慕容延釗說到:“京察之任,是否會落到本王頭上都不太好說。”

    韓通喝趙匡胤對視一眼,一起開口到:“本王以爲,如此重任非齊王不可。”

    慕容延釗淡淡一笑:“若如此,本王必不負二位重託。”

    送走韓通和趙匡胤,一直在堂上坐着卻未開口的慕容德豐說到:“父王,你本無意主持京察,爲何在他二位面前大包大攬?”

    慕容德豐笑到:“這二人都是老奸巨猾,必是聽到什麼風聲才上門的。我正好滿盤答應,趁京察未開始之前,或可從他們手上要挾出些什麼。”

    “既是有風聲,父王何不上書自薦?”慕容德豐問到:“且不管主持京察與否,父王都該秉公辦理,爲何卻要與他們利益交換?”

    慕容延釗冷冷到:“你當本王是爲自己謀利益?你可知李叔父已然因羞憤病倒,本王想請韓通和趙匡胤上書爲他求情,懇請皇上把他調任閒職,也好頤養天年。”

    “荊南之事,李處耘本該負失察之責,”慕容德豐說到:“皇上並未深責他,他又有何羞憤?況且父王若是真爲李叔父着想,爲何不自己上書?”

    “朝中的事你不懂,”慕容延釗說到:“本王的事,你也別插手,安安心心做你的少師便好。”

    慕容德豐遲疑一下:“我只是怕父王收受了韓通趙匡胤的好處,屆時京察之職落不到你頭上,如何是好?”

    “嘿嘿,”慕容延釗狡黠一笑:“好處麼,又不是本王索取,是他們自己心甘情願送上的。而且,這京察之職必然落不到本王頭上,本王要上書告假,回幷州爲你爺爺遷墳。”

    皇宮裏的宮女太監們正爲大婚的事忙得不可開交,而柴宗訓卻是在數着日子過。

    早知道太后願意將皇后換成符昭,那還看什麼黃道吉日,直接成婚不好麼。

    此時董遵誨悄悄的過來執禮到:“皇上,臣看過了,汴梁魏王府邸張燈結綵,一片做喜事的模樣。”

    柴宗訓急忙坐正身子問到:“你可曾見到符昭?”

    董遵誨搖搖頭:“皇后被禁足在閨閣,不許出門,所以臣未曾見到。”

    柴宗訓皺眉到:“依你之見,朕若混進魏王府,能見到符昭嗎?”

    董遵誨想了想:“皇上,按舊例,男女成婚之前是不能見面的。況且皇上馬上就要和皇后成婚,何必急於一時。”

    “老董,知道你和你死去兄弟董如誨有什麼區別嗎?”柴宗訓淡淡到。

    董遵誨當即執禮到:“臣不知,請皇上明示。”

    “董如誨在時,朕需要什麼,他都會設法替朕安排。”柴宗訓說到:“可你就不同了,朕想要幹什麼,你都會設法推諉。”

    董遵誨慌忙跪下來:“皇上,臣冤枉,臣一片忠心替只是替皇上着想,豈敢推諉。”

    柴宗訓起身到:“既是這樣,你便安排朕接近皇后的閨閣,其餘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魏王府上下此刻一片忙碌,府裏採買送貨的人絡繹不絕,柴宗訓沒費什麼力氣便混了進去。

    穿過忙碌的堂前,董遵誨指着一座繡樓到:“皇上,那便是皇后的閨閣,不過此時看守嚴密,怕是很難進前。”

    放眼望去,只見繡樓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站滿了老嬤嬤。繡樓大門緊閉,閣樓上的窗戶倒開着,柴宗訓正巧看到符昭站在窗前滿面愁容。

    符昭對皇帝的印象,柴宗訓可是一清二楚。什麼皇帝老兒,流連勾欄瓦舍,與人爭風喫醋,貌似她先前定親的那人也是這樣,所以她才逃婚跑了出來。

    不知道史書會不會留下他搶別人老婆的事情,不過李治娶武則天,李隆基強奪子媳似乎都沒遭人詬病,符昭只是與人有婚約而已,算不得什麼。

    趁着嬤嬤們不注意,柴宗訓偷偷溜到繡樓前的牡丹園。

    嬤嬤們個個面無表情平視前方,要引開她們的注意力恐怕不容易。

    柴宗訓正在探頭探腦,高處的符昭卻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在牡丹樹下。

    因爲只是身形相似,符昭不敢聲張,柴宗訓感受到後背的目光,擡眼望去,卻正與符昭四目相對。

    “啊,淫賊。”符昭驚喜的大叫。

    可這叫聲在嬤嬤們聽來便不是那麼回事了,急忙回頭望向窗口:“郡主,淫賊在何處?”

    “你還管淫賊在何處?且先上去保護郡主。”幾個嬤嬤推開大門衝進繡樓。

    嬤嬤們瞬間佔滿窗口:“淫賊在哪裏?在哪裏?郡主,你沒事吧。”

    柴宗訓在心裏苦笑,這個笨女人,怕是成婚之前都難再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