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曉波做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農舜卻淡淡的開口:“大喇嘛來訪,有失遠迎。”
妙寂笑了笑:“農居士客氣,我知道農居士今日去了後山,必有些心得,特來與居士探討一二。”
農舜說到:“大喇嘛高看我了,我一不悲天,二不憫人,別人生活如何,與我無關。”
伍曉波看着他說話的樣子,一瞬間竟產生了幻覺,這模樣和老師簡直如出一轍。
妙寂仍是笑了笑:“聽說農居士手上有一劑靈藥,可以起死回生?”
“世間哪有起死回生之藥,”農舜大方的拿出一顆大理白藥:“此爲大理白藥,在中原是非常常見的藥石,哪裏都能買到。”
“農居士不是河西人麼?怎地還去過中原?”
“中原腹心處沒去過,但邊界處到過不少,這種藥都可以買到。倘大喇嘛需要,我送你一些便是。”
“謝農居士美意,”妙寂說到:“我受佛光普照,不會生病,藥石於我來說無甚用處。”
“只是那些奴才,此時都將農居士當成神醫看待哩。”
伍曉波接了一句:“是佛爺派去的神醫。”
“哈哈哈,”妙寂笑到:“佛家講求一個緣字,想來農居士與我,與那些奴才,都有一段緣吧。”
“不過有時候倘若緣盡,仍要繼續強求的話反而不美。”
妙寂站起身來:“三位今日上山辛苦了,早些歇息吧,我就不打擾了。”
什麼緣盡強求,不就是警告別再上山了嗎。
既然有所忌憚,爲何不讓農奴過得好一些?
但接下來的幾天,三人倒真的沒上山。
主要是沒必要過早的與妙寂產生矛盾,從而影響後續的操作。
這日農舜正與丹朱對弈,伍曉波在一旁觀棋,外間忽地傳來喧譁的聲音。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快,快上。”
“必然是個賤奴,竟敢褻瀆佛門寶地。”
“走,去看看。”農舜率先衝了上去。
三人跟在僧衆後面,往後山趕去。
追到半途,農舜眼前黑影一閃,他一個趔趄滾到山道旁的林中。
起身正要禦敵,卻見丁真站在面前撲通一聲跪下:“謝恩人救命之恩。”
農舜有些着急:“這點小事也值得你冒生命危險前來?快些回去吧,倘那些和尚去了後山沒看到你的蹤影,必會找你麻煩。”
“不礙事,”丁真說到:“我知道有條小路,雖是險一些,但只要跨過去便到了我們住的氈帳。”
“哦?”農舜說到:“帶我去看看。”
幾人在密林中穿行幾步,丁真扒拉開面前的枯木,露出一個黑乎乎的山洞。
“穿過這個洞,便是一小段懸崖,爬上懸崖就可到達我們的氈帳。恩人,丁真暫且告辭,救命之恩,來日定當報答。”
農舜在山洞前看了一眼,隨即回到小路,跟着追到後山。
此時僧衆已衝進農奴的氈帳,胡亂打砸。
“快將那個褻瀆佛門聖地的賤奴交出來,不然我一把火燒了你們的帳子,”
冰天雪地中一羣農奴跪在地上不停求饒,但僧衆根本不理,仍是不停打砸。
其中有個和尚竟真的拿了火把來,要將氈帳點燃,一個老婦人急忙上前抱住和尚的腿,苦求到:“佛爺,我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這帳子要是燒了,今晚我一家就得凍死啊。”
和尚不理,上前便要點。
丁真衝出來跪在和尚面前:“佛爺,這裏真的沒人下過山,不信你清點一些人數。”
和尚一腳踢在丁真胸口:“大膽,竟敢質疑我。”
丁真吐出一口鮮血,咬着牙,模樣有些猙獰。
“佛爺,這裏沒有人下過山,請佛爺清點人數。”
幾個漢子跟着跪下來:“請佛爺清點人數。”
和尚疑惑的掃了一眼:“莫非是我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