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月流依衝着葉牧龍擺了擺手,示意他進入營帳。
此刻,葉牧龍也不再猶豫,擡腳便朝着葉星河的營帳走去,然而就在葉牧龍剛剛踏入營帳的一瞬間,臉色卻驟然鉅變!
只見一個骨瘦如柴,形如枯槁的男人,盤腿坐在營帳正中間的一張大牀之上,滿頭的白髮就這麼凌亂的垂下,身上幾乎已經感覺不到什麼生命的氣息了!
而這個人,正是葉牧龍一直苦苦尋找的父親,葉星河!!
“父親,怎麼……怎麼會這樣,您……”
葉牧龍頓時便紅了眼眶,他的實力,雖然並沒有在場衆人那麼強,但也能清楚的感知到,葉星河已經是油盡燈枯,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在這裏吊着了。
“牧龍,我知道你有很多話要問,但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
葉星河蒼老且沙啞的聲音響起,彷彿每說一個字,都要耗費他大量的氣力!
只見他緩緩擡起頭,用那渾濁無神的眸子,看向葉牧龍,緩緩的擡起手,示意葉牧龍來自己身邊。
葉牧龍見狀,當即便朝着自己父親走了過去。
“坐這裏。”
只見葉星河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牀榻,讓葉牧龍坐在自己身旁!
葉牧龍也是很自然的坐在了葉星河的身邊,然而他卻不知道,他這個動作代表着什麼,在場所有人,包括緋月流依,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微微一愣!
聖主身旁的位置,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坐的,即便葉牧龍是葉星河的親兒子,也不能例外!
而現在葉星河既然讓葉牧龍坐在了自己身邊,平肩而坐,那就意味着,要把聖主的位置,交付給葉牧龍了!
“我和你母親,爲何突然離開,想必你也應該知道了吧……”
“爲天下蒼生!”葉牧龍開口回了一句。
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理解,當初父親爲什麼會突然離開,而眼下他也選擇了一條跟父親一模一樣的道路!
“不是爲天下蒼生,別把咱們葉家說的那麼偉大,咱們只是爲了神州大地,僅此而已!”
葉星河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緩緩低下頭,開口道:“神州,自古便是禮儀之邦,但卻因爲地大物博,百年來都遭受外敵強國的窺伺!”
“神州無意與他人爭鋒,但卻也不想被他人掠奪,所以只有吾輩以刀鋒抗之,方能有一片淨土處之,這個道理,我想不用我多說了!”
“孩兒明白!”葉牧龍表情嚴肅,極爲認真的回話。
“爲了神州,我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牧龍你恨我嗎?”垂着頭的葉星河,緩緩開口,聲音已經低沉的快要聽不清楚他說什麼了。
“起初是怨過父親,但現在……我只覺着父親的選擇是對的,如今我也選擇了跟父親一樣的道路,所以我不恨父親!”
葉牧龍聲音略顯哽咽,開口回話!
然而在葉牧龍話音落下之後,卻遲遲不見葉星河開口,這讓葉牧龍微微一愣,轉頭看向葉星河。
“父親?”
看着雙手下垂,毫無生機的葉星河,葉牧龍心中猛然一顫,瞳孔驟然猛縮!
“聖主,去了!”
就在此刻,聖武堂六老,齊刷刷的跪在了葉星河的遺體面前,表情悲涼至極,緋月流依也紅了眼眶,眼淚忍不住的劃過臉頰!
葉星河這輩子最愧疚的事情,就是對不起葉牧龍,他一生都在想,自己的選擇到底對不對,兒子會不會怨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