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王老虎，再也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漢中地下皇虎爺。看上去面容憔悴，甚至有些可憐。
曾經，他可能真的不壞。至少還有一些良心未泯。促使他一步一步走進深淵的，很大程度上，是這個環境。
“後來，你用這件事情跟楊道他們做了交易嗎？”冷雲低聲問道。
“是！”
王老虎咬了咬牙，低聲道：“我告訴楊道，我有他們的罪證。我知道，他們第一反應，一定是殺我滅口。”
“所以，我告訴他們，錄音被我保存在別人手中。只要我死，那個人就會公開錄音。”
“楊道跟我談條件。他們把漢中的地下世界讓給我。條件是，等我成爲地下皇的時候，當面刪掉錄音。”
“我答應了他們。”
“楊道也不食言。在他們的幫助下，我很順利的掌控了漢中地下產業，對外號稱，有三千小弟。”
“一年前，我也當着楊道、魏天河以及趙空的面，毀掉了錄音……”
“你說什麼？”
“你把錄音毀了？有副本嗎？”秦川急切問道。
王老虎沉聲道：“我當着楊道他們的面發誓，如果有副本，我是烏龜王八蛋，永世不得好死！”
秦天皺眉：“你不怕楊道他們出爾反爾，殺了你?”
王老虎冷笑道：“這一點我也考慮到了。但是當時，我已經擁有了一些力量。他們不敢動我！”
“我也覺得，他們是講信義的。”
“沒想到這幫狗東西，竟然還是不肯放過我！”
想到兒子慘死，都是楊道他們在背後設計的，王老虎再次紅了眼睛，破口大罵，說楊道他們是卑鄙小人，不講道義。
衆人都是一臉的失望。原本以爲有錄音作爲鐵證，到時候，只要當衆播放，楊道三人，將被打入地獄。
沒想到，王老虎說了半天，那個錄音，竟然已經被刪除了。
像王老虎這樣的人，既然當着楊道三人的面發毒誓沒有留副本，那應該就真的沒有留吧。
秦天有些不甘心，他總覺得王老虎還隱瞞了一些什麼。
他忍不住道：“你說你發誓，如果存副本，就是烏龜王八蛋？”
王老虎：“是！”
秦天：“所以，你是烏龜王八蛋嗎？”
王老虎沒好氣的道：“秦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可以侮辱我的身體，但是不能侮辱我的人品！”
秦天冷笑：“回答我的問題，你是烏龜王八蛋嗎？”
“我——”王老虎咬了咬牙，突然慫了，猶豫一下，弱弱的道：“必須要錄音嗎？”
“你們放心，到時候我出面指證，楊道他們絕無話說！”
看到他的反應，秦天笑了。
“再問一次。你是烏龜王八蛋嗎？”
王老虎咬牙良久。他自認爲是條漢子，要他承認自己是烏龜王八蛋，真的說不出口。
秦天冷笑：“楊道他們說的不動你，最後卻害死你兒子，還試圖燒死你。”
“他們食言在先，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聽了這話，王老虎才反應過來，再次破口大罵。
“楊道，你個烏龜王八蛋，你們不仁，別怪老子不義！”
“沒想到吧，老子留了副本。哈哈哈哈！”
“真的?”
“快說，在哪裏！”衆人都很激動。
王老虎紅着臉道：“在我相好的那裏。”
相好的？衆人忍俊不禁。
“你們別笑嘛，我雖然是個粗人，但是也很重感情的！”
“她叫做翠蘭，曾經我賣豬肉的時候，她是隔壁攤位上，賣羊肉的。當時整個菜市場都知道，翠蘭是當之無愧的羊肉西施。”
“真的，他們來自北方，羊肉特別正宗！”
秦天沒好氣的道：“行了，我們沒興趣聽你回憶情史。說吧，這個叫翠蘭的羊肉西施，現在哪裏。”
王老虎嘆了口氣：“後來，翠蘭的男人死了。我也混的有了點名堂。我滿以爲，自己的機會來了。翠蘭不會拒絕我。”
“誰知道她卻告訴我，好女不嫁二夫。收拾行李，直接回北方老家了。”
“但我們一直保持着聯繫。”
“跟楊道他們談判之前，我就把副本寄給了翠蘭。告訴她，一旦我死了，就讓她拿着錄音，找北方的大佬。”
“我知道，楊道他們在西邊，人脈很深。甚至有傳言，說他們跟秦家也有聯繫。”
“所以，西邊很少有人敢弄他們。”
“但是北方不一樣。北方的大佬知道這件事情有利可圖，一定會站出來的。”
他閉上眼睛：“現在，我告訴你們翠蘭的地址，還有聯繫方式。”
“我只說一次，請你們記好了。”
他快速念出了一個地址，還有一串數字。然後，似乎終於釋懷了，整個人的精氣神也散了，低着頭，再不說一句話。
秦天擺了擺手，讓秦川吩咐手下，把王老虎帶了下去。嚴密看押。
然後，又提審了萬寶。
萬寶的交代，跟王老虎說的，正好可以對上。胡家出事之後，楊道第一時間找到萬寶，給了他一個億。
條件，就是爲了降低影響，儘快以“意外事故”的名義，把胡家的事情結案。
事情徹底明朗，接下來就是找到證據，然後佈局力量，等待七日後雷霆一擊，全面收網了。
秦天安排冷雲去北方，找那個叫翠蘭的羊肉西施。無論想任何辦法，一定要拿到錄音副本。
“小天哥，我能做些什麼？”胡若蘭紅着眼睛問道。
秦天嘆了口氣，道：“想要扳倒楊道他們容易，但是想要讓胡家重回巔峯，我想，我們還有些事情需要做。”
“楊道他們爲了控制西北商盟武道，一定在大肆的打點各方有頭有臉的人物。”
“我們也需要取得這些人的支持。若蘭，你好好回想一下，昔日跟你們胡家要好的人，都有哪些？”
“這些人雖然受制於楊道他們，不得不屈服。但是我相信，他們其中有很多，一定也是心懷不忿的。”
胡若蘭楞了一些：“小天哥，你的意思是，要策反這些人？”
秦天點頭：“你想一些比較可靠的，列舉一個名單。我陪你，祕密的去接觸他們。”
“只要七日後的商盟大會上，他們站出來反對楊道，我們的計劃就更容易進行。”
“你們胡家，也可以重回巔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