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着，秦天皺起了眉頭。
略作沉吟之後，開口道：“對了，當年伏擊蘇元安，以及之前在啓神山，伏擊我的人，是凶神世家的人嗎？”
“不是！”
似乎猜到秦天要問這個，因此，秦望祖很直接，很肯定的搖了搖頭。
“這麼說，之前藍凱說的沒錯，而且，這一切也都是陰謀？”
“對！”
再點頭，秦望祖說到：“凶神世家蟄伏這麼久，看似是銷聲匿跡。”
“然而，實際上是在養精蓄銳，而且，江湖上到處都有他們的蹤跡。”
“這些事，距離你還過於遙遠，暫時不需要考慮那麼多。”
“你只需要記住一句話，邪不勝正，不論處於什麼境地之中，都要記得你是爲了正義而戰！”
“也許有時候，爲了正義之事，你別無選擇的要去做一些壞事，可是，你也要告訴自己，你是爲了正義而戰！”
擡起頭，秦天略有幾分詫異的盯着他，這番話，怎麼看似乎都是在說他自己？
察覺到他的目光，秦望祖搖頭道：“不要這麼看着我，我說過，我從來沒有奢望你能接納我。”
“因爲，我比你更加清楚，我所犯下的罪孽，如此之罪孽，將我千刀萬剮也不爲過。”
“只不過，如今我還不能死，而且，我也不能死在這裏。”
“我是秦家的人，哪怕死，我也要死在秦家！”
“等我做完該做的事情，我會去向秦家的列祖列宗懺悔，也會向無辜慘死的人贖罪。”
言語間，秦望祖深吸了一口氣，自顧自的站起身。
察覺到秦天要開口，他立刻揮手道：“好了，該說的也差不多說完了。”
“等一下……”
從牀上坐起來，秦天一邊下牀，一邊開口道：“你當初在酒館外，留下一個等字，是要讓我等什麼？”
“沒什麼，只是緩兵之計，不想讓你過於執着，或者作出什麼出格的事情而已”
走出木屋外，夜風撲面而來，秦望祖問道：“靈藥，你確實拿到了吧？”
“拿到了。”
對於此，秦天並未隱瞞，不過，還是有幾分疑惑的問道：“可是，你怎麼就確定，我能拿到靈藥？”
“僅憑我隨藥王谷的人，一起去了神武世家？”
回頭看了眼秦天，秦望祖搖頭道：“其實這件事，和你去神武世家，沒有任何的關係。”
“之所以選擇你，是因爲鬼門十三針，而且，我也不確定，你能否拿到靈藥。”
“我只是確定，藥王谷無法拒絕鬼門十三針的誘惑。”
“哦？”
這一說，秦天眉頭一皺，腦海中精光一閃，似乎捕捉到了什麼。
旋即，開口道：“難怪，提及靈藥之後，呂承聖各種爲難我，而之後，提起了鬼門十三針。”
只不過，一看秦天這麼說，秦望祖也是一愣，開口道：“你的意思是，不是你主動提及要以鬼門十三針，來換取靈藥？”
“……”
愣了下，秦天搖頭一笑，點頭道：“明白了，你一開始就想到了鬼門十三針。”
“而你一定是認爲，我會主動以鬼門十三針做交換，如此一來，呂承聖纔會無法拒絕鬼門十三針的誘惑。”
這一刻，秦天豁然開朗，之前他還一直奇怪，爲什麼秦望祖會選擇他，而他手裏又有什麼東西，可以讓呂承聖交出靈藥。
“哈哈哈……”
四目相對，爺孫倆的臉上，皆是流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放聲大笑。
許久，秦望祖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欣慰的看着他，開口道：“好孩子，你沒有辜負你奶奶對你的栽培。”
“這條路，我還要走下去，所以，天一亮，我還是那個我，你還是那個你。”
“不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主動找我，有需要的話，我會主動找你。”
“記住我說的話，終有一天，你會走進這個世界。”
“如果做完這一切，我還活着的話，我會親自回秦家懺悔、贖罪。”
“可是，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了路上，也是咎由自取，不必爲我收屍，因爲我不配進宗祠！”
再一次四目相對，秦天心間刺痛，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卻又如鯁在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了，你什麼都不需要說，也什麼都不要問。”
衝他揮了揮手，秦望祖開口道：“關於你的條件，我真做不了主，所以，給我一點時間。”
“最遲今天下午，我會給你答覆，當然，我會盡力爲你爭取。”
言罷，秦望祖不再廢話，大踏步而去，幾個縱躍之間，消失在樹梢之上。
擡頭遠望，朝霞浮現在天邊，一抹驕陽徐徐升起。
無邊的黑暗，也在這一刻，逐漸的散去。
“咳、咳咳……”
憋在胸口的話，始終沒有說出來，最終，反而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劇烈咳嗽了一陣，秦天又席地而坐，勾起腿，手臂撐在身後，半坐半躺在地上，仰着頭，望着逐漸升起的驕陽。
山林寂靜無聲，本該洶涌的內心，如今，也莫名的平靜了下來，腦海中，一片空白，似乎什麼思緒都沒有了。
耳邊靜悄悄，內心靜悄悄，一切似乎都歸於平靜。
來之不易的寧靜，讓秦天還略有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久違的愜意。
多年來，積蓄在心中的恨意，悄然飄散。
寧靜的內心之中，某一種東西，似乎在悄無聲息之間，得到了昇華。
靜坐山林間，一直到日上三竿，傷勢恢復了一些之後，秦天方纔向着山下走去。
然而，馬兒不見了，只能步行下山，不疾不徐，倒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站住！”
可是，正走着，三個黑衣人，攔住了去路。
腳步一頓，秦天皺起了眉頭，望着眼前的三人，並沒有主動開口。
一看秦天兩手空空，爲首的黑衣人，沉聲道：“小子，東西呢？”
對於此，秦天並不意外，卻故作糊塗的反問道：“東西？什麼東西？”
“少廢話！”
“藥王谷帶出來的靈藥！”
這一說，秦天故作慌亂，驚慌道：“你、你們是什麼人，怎麼知道我有靈藥？”
“呵！”
一看秦天如此，爲首的黑衣人冷笑道：“這你就管不着了，總之，立刻把靈藥叫出來！”
“否則，老子讓你死無葬身之……”
“噗……”
話還沒說完，秦天身軀一震，莫名其妙的口吐鮮血。
這一看，黑衣人懵了，無語道：“你、老子都還沒動手，你tm吐什麼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