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珠,名爲法螺天珠,產自喜馬拉雅深海峽谷,乃是極爲罕見的天珠。
當初,京都董家,狀元府無意間得到了這四顆天珠。
而之後,董修玉又將四顆天珠,送給秦望祖、老掌櫃、老龍頭作爲他們的信物。
兜兜轉轉,四顆法螺天珠,最終落到了秦天的手裏,這些年,秦天也始終隨身佩戴。
深海峽谷的法螺天珠,十分的罕見,舉世無雙,也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好漂亮,爸爸,這是什麼東西啊?”
小秦藍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他卻能看出來很漂亮。
天珠的表面,有一條條不規則的線條,經過歲月的沉澱,線條也散發着奇異的色彩。
只不過,這一種色彩,也只是普通的色彩而已。
嗡!
也因此,當秦天將天珠,戴在秦藍手腕上的時候,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滲入其中。
剎那之間,天珠之上的線條,陡然爆發出了一抹耀眼的金光。
這金光,剎那間劃過天珠,速度奇快無比,然而,金光也是十分的絢麗奪目。
當金光一閃而過之後,天珠的線條之中,似乎流動着一種奇異的力量,若有若無,時隱時現。
這一刻,四顆罕見而又普通的天珠,被秦天賦予了一種特殊的意義。
“來,拿好了。”
“好漂亮,爸爸,我能送給媽媽一個嗎?”
“不行,這是爸爸給你的禮物,誰也不能給,知道嗎?”
“哦,知道啦。”
認真的點了點頭,秦藍將天珠抱在懷裏,愛不釋手。
唉……
心中長嘆了一聲,秦天揉着小傢伙的腦袋,本來心中的千言萬語,此時竟然說不出來了。
也許,是因爲小傢伙還太小了吧,又或許是因爲,秦天不想將他的一些事情,強加在小傢伙的身上。
抱着四顆天珠,躺在秦天的懷裏,秦藍很快就睡着了。
“出事了?”
正當秦天抱着小傢伙,獨自沉思的時候,耳邊,傳來了老掌櫃的聲音。
“嗯。”
輕輕的點了點頭,秦天頭也沒回的嗯了一聲。
“很兇險?”
“婆婆說,天道不可逆,必死無疑……”
漫步而來之際,老掌櫃的腳步,戛然而止,本有幾分混濁的目光,陡然凌厲深邃了起來。
再一次走過來的時候,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老掌櫃問道:“要去不敗皇族?因爲血玉?”
“是。”
回頭看了眼老掌櫃,秦天開口道:“師父,我覺得,這好像是我的使命,是凶神之力的意義,不知道對不對?”
“對也好,錯也罷,你都決定要去了,不是嗎?”
“是的。”
“既然你決定了,不是你的使命,也將變成你的使命,如果你不去,使命又如何?”
“可是,我不能不去,如果我不去,誰又能來阻止這一切?”
“龍戰之巔,藍羽的血玉,早已完成了轉變,如果再有一塊血玉,那麼,就足矣破開陣法。”
“一旦怨靈一族衝出龍戰之巔,必將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呵!”
話還沒說完,老龍頭輕笑一聲,揮手道:“我記得,多年之前,你也像今天一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而當時,我也覺得你是必死無疑,可是,你還記得你說了什麼嗎?”
“對,事在人爲!”
“我不知道雞婆婆和你說了什麼,不過,如果她真的說什麼上天註定之類的鬼話,我只想告訴你四個字——人定勝天!”
“你這一路走來,經歷過多少九死一生,不,多少必死無疑的情況,恐怕你自己都數不清了吧?”
“可是,你不是還活着嗎?爲什麼?因爲上天註定嗎?屁話!”
“你之所以還活着,是因爲你自己!”
“沒有什麼使命,也沒有什麼天註定,只有你想不想做,該不該做!”
“你想做,那就是使命,不想做,那就是狗屁!”
盯着老掌櫃,秦天的臉上,閃過了一抹淡然的笑意。
是啊,什麼狗屁的使命,老子不想去的話,天註定也沒用。
扶了扶秦藍的額頭,秦天開口道:“師父,不管怎麼樣,這一去很兇險,所以我……”
“打住吧,你不要說什麼將藍藍託付給我的屁話……”
“他是你的兒子,而且,哪怕要照顧他,也輪不到我這麼個老頭子。”
“說一句不吉利的話,你信不信你死了之後,大把人搶着要照顧小傢伙?”
“你如果不放心,那你就不要去,或者,努力活下去,只要你活着,那麼,小傢伙哪裏都不會去。”
“師父,你也勸我不要去?”
“哼!老子才懶得勸你!”
“走了,睡覺了。”
言罷,老掌櫃大手一揮,拂袖離去。
“師父,保重啊!”
望着老掌櫃的背影,秦天笑着揮了揮手。
對於此,老掌櫃頭也不回,只是隨意的揮了揮衣袖。
然而,秦天卻分明看到,老爺子的手指,在止不住的顫抖着,腳步也亂了分寸。
這一刻,秦天很想站起來,給老爺子磕一個,然而,懷裏的秦藍卻愜意的翻了個身,抱緊了他的胳膊。
一日爲師,終身爲父!
在秦天的心裏,老掌櫃始終是如師父,亦如父親一般的存在。
鼻尖莫名有些發酸,秦天仰起頭,看向了西北方向,月亮很亮,星星很多。
九霄雲外,有無盡的星辰,這一刻,秦天的心中,也有無數說不出口的牽掛。
天將破曉之際,秦天抱着沉睡的秦藍,回到了龍園,院子裏,楊玉蘭正站在門外。
“要走了?”
見秦天抱着秦藍回來,楊玉蘭立刻迎了上來。
“嗯。”
點點頭,秦天注意到了楊玉蘭的黑眼圈,低聲道:“媽,別擔心,也許很快就回來了……”
“嗯。”
輕輕的接過秦藍,楊玉蘭也隨之低下了頭,黑黑的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媽,我走了。”
縱然察覺到楊玉蘭顫抖的肩膀,可是,秦天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有些話,他終究說不出口。
“秦天!”
一直到秦天即將走出門外,楊玉蘭才擡起頭,紅着眼大喊道:“你、你當初答應過我,答應過蘇酥,要照顧她一輩子!”
“我不管你去哪裏,也不管你要去幹什麼,總之,你、你一定要活着回來,要照顧蘇酥一輩子,知道嗎?”
“知道了,媽……”
強忍着回頭的衝動,秦天答應了一聲,逃也似的離開了。
如果是以前,秦天一定回頭說一句,我保證,一定活着回來。
可是這一次,秦天不敢回頭,因爲他不敢再那樣保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