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嬤嬤又取了兩人的頭髮,打成同心結。用錦帕包好,放到枕頭底下:“夫妻相隨,代魚開嘴,相對,萬年富貴……”
北宮朗月不喜人多,清秋院中沒有貼身服侍的丫鬟婆子,北宮老夫人派了魏嬤嬤過來張羅。
魏嬤嬤也給喜嬤嬤塞了個沉甸甸的荷包,笑着讓小丫鬟帶她下去喫席。
喜嬤嬤離開後,屋裏剩下魏嬤嬤,兩個陪嫁嬤嬤還有秋水和秀橘五人。
魏嬤嬤看着如花似玉的少夫人,心裏既爲大公子開心,又怕少夫人性情不好,看大公子與常人有異,夫妻不睦。
“大公子喜靜,不愛說話,還請少夫人多擔待則個。”魏嬤嬤道。
“那倒是巧了,我也是喜靜的。”明若笑着回答。
“那敢情好。”魏嬤嬤嘴角抽了抽,她在後宅浸淫大半輩子,這話聽着既像順從,又像‘軟刀子’,她竟有些辨不清了。
外間準備了一桌各種吉祥菜名的點心小菜,陪嫁嬤嬤道:“公子和少夫人一起用些點心吧。”
“好。”明若起身,聲音低低柔柔道,“夫君,咱們去用點心吧,你忙了一整天,肯定餓了。”
‘北宮大少爺’一聲不吭地牽起媳婦的手,把媳婦拉到飯桌前:“喫。”
魏嬤嬤是看着大公子長大的,從沒見他主動搭理過人。此時看他拉着少夫人去喫東西,差點落下淚來——看來先前那道人說的沒錯,沖沖喜大公子的病就能衝好了。
明若和司皓宸坐下來,魏嬤嬤連忙上前服侍用膳。
‘北宮大少爺’漠然地看向她:“走。”
魏嬤嬤一下就怔住了,這是大公子頭一次跟她說話呢。雖然說的是讓她‘走’的話,她心裏也是極高興的。
“你們也都累了一天,先下去喫些熱食,有事我再叫你們進來。”明若直接將幾人都打發出去。
魏嬤嬤帶着幾人走出去,秋水走在最後,把房門帶上。
看人都走了,司皓宸取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將明若擁入懷中:“今日終於娶到了若兒。”
明若也伸手環住司皓宸的腰,小臉在熟悉的懷裏蹭了蹭:“我都想你了。”
“我也想你。”從他們相遇之初,就沒分開這麼久過。
何況,又是在中州這陌生又危險的環境中。雖然知道明若有自保的手段,但只有把人擁入懷中才安心。
“餓了吧,先喫點東西。”司皓宸雖然想一直抱着媳婦,又怕她餓着。
“哦。”明若倒是不太餓,只是成親太累人,各種禮儀又繁瑣,她現在只想躺平裝狗帶。
看着心愛的姑娘窩在自己懷裏,司皓宸眸中滿是柔情:“是要夫君餵你喫嗎?”
司皓宸看了看桌上的各色喫食,基本都是冷的。只有‘寬心面’是剛端上來的,聞着也很香。就把那麪條端到跟前,用筷子夾了餵給媳婦喫。
明若看着送到脣邊的麪條,眉毛跳了跳:“我不喫。”
聽到司皓宸的話,明若小臉爆紅,在司皓宸的胸膛上敲了一下:“你你你……”
“我實話實說而已。”司皓宸脣角勾出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好好喫東西,乖。”
“……”明若把筷子從司皓宸手裏奪過來。
司皓宸還以爲明若是要自己喫,也不惱,只笑眯眯地看着她。
不曾想明若將筷子丟進碗裏,把那碗麪拖到一邊:“這個不能喫。”
司皓宸瞬間就明白了明若意思,把那麪條端起來,仔細聞了聞。
司皓宸雖然不通醫理,但從小在皇宮中長大,又跟丹胥帝鬥了這麼些年——飯食裏有沒有毒,還是有些成算的。
司皓宸仔細辨了辨,實在瞧不出這碗麪有什麼問題:“面裏有毒?”
“也不算是毒,不過是避子藥罷了。”明若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司皓宸直接把媳婦抱到裏間,離那桌飯菜遠遠的。他可是聽說過,避子藥對女子身體,傷害極大。
“你從空間裏拿點心喫,咱們不喫他們做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司皓宸臉色沉黯,他沒想到,北宮朗月都是個傻子了,還會有人緊盯着不放。
“除了那麪條,其他東西都沒什麼問題。”明若雖是這麼說,還是從空間裏拿了幾樣點心,還有兩碗熱氣騰騰的雞湯。
“的人倒是很聰明,知道餓了一天,人總是想喫些熱食,就把藥下到了麪條裏……”司皓宸的聲語調沉肅。
“那爲什麼不乾脆下到合巹酒裏……”明若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說爲什麼呢?”司皓宸鳳眸微眯。
明若腦子轉得飛快:“那人的手還伸不到這院子裏來。”
這麪條是大廚房做的,今天府裏擺宴。大概也只有這院子裏,爲了討個好彩頭,纔會要湯麪來。
“這清秋院裏,除了夏生只有四個粗使婆子負責灑掃。據說,都是北宮老夫的人,所以,往合巹酒裏很難。”司皓宸劍眉微蹙,這北宮家比他想的還要麻煩。
“北宮朗月在北宮家,可以說是無足輕重的角色,爲什麼要算計他的子嗣?”明若露出一抹壞笑,“這避子藥,可是針對男子的呦。”
司皓宸嘴角抽了抽,他倒是沒想到,這避子藥是爲他準備的:“北宮朗月雖然無足輕重,但北宮家主現在身子骨還不錯,在家主的位子上坐個十來年不成問題。
如果北宮朗月生下的兒子是健康的,北宮老爺子,就可以培養這嫡親的玄孫。這樣會打亂很多人的謀劃,也會觸犯有野心之人的利益。”
“北宮家雖然沒有皇位要繼承,這水也夠深的。咱們以後得多加小心,不知道要替北宮朗月頂多少鍋呢!”
明若本來還覺得是他們欠了北宮朗月的人情,但就目前這形勢,他們纔是喫虧的一方。
“這些以後再說。”司皓宸打橫抱起媳婦,“天色不早了,咱們快些安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