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眸深吸了一口氣，唐小小睜開看着冷靳言，剋制情緒道：“冷靳言，我母親危在旦夕，我真的沒有精力和你爭論什麼，請你離開，好嗎？”
冷靳言盯着她，神情陰鷙。
聽到段柔出事，他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看唐小小無助痛苦而又絕望的模樣，冷靳言的心似乎也跟着痛了起來。
他不擅長安慰人，卻不料對方根本就不待見他。
冷靳言驕傲無比，做不出熱臉貼冷屁股的事情。
“如此，那就如你所願。”冷冷地盯着唐小小看了幾秒，冷靳言重重地哼了一聲，帶着滿腔怒火轉身離開。
男人的離開並沒有引起唐小小太多情緒波動，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術室上。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可唐小小彷彿感覺不到時間流動，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手術室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
“誰是病人段柔的家屬？”
看到手術室門打開的時候，唐小小並沒有反應過來。聽到醫生的喊話之後，她像是被驚到了，立刻高聲應了一句，“我！”
“病人的情況很不穩定，你進去看一看她，見最後一面。”醫生面色平靜地說着。
在醫院工作了幾十年，他已經經歷過太多的生離死別，不會像從前那樣出現太大的情緒波動。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唐小小說着，甚至還對醫生笑了笑。
她神色如常地走進了病房，看不出任何的悲痛之色。
醫生卻是看着她的背影皺眉。
人的悲喜或許並不相通，可多年來識人的經驗告訴他，這個年輕的女人心裏面一定痛苦而絕望。
唐小小走進手術室之後，留在裏面的醫生護士也都走了出去。
手術檯上，段柔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雙眼緊閉，看着很是安詳。
走上前，唐小小附身，伸手想要去撫摸段柔的臉頰，可手伸到一半，卻又停住了。
手術室裏的味道對於已經懷孕且嗅覺敏感的人並不友好，唐小小有些噁心想吐，頭也一陣一陣地發疼。
“媽，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唐小小低聲喊着，“我現在有些難受，想吐，你那麼關心我，一定會睜開眼睛看我的，對嗎？”
她的話似乎起了作用，段柔的眼皮動了動。
唐小小見狀，壓抑住激動的情緒，繼續輕聲說：“寶寶再過幾個月就要出生了，也不知道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不過我喜歡女孩兒，小棉襖嘛。媽，你呢，喜歡外孫還是外孫女？我猜，你一定會說自己都喜歡吧？”
說着說着，她的鼻頭一酸，淚水不知怎麼的就掉落了下來。
吸了吸氣，唐小小擡手擦了擦淚水，繼續和段柔說着話，企圖用這樣的方式喚醒她。
幾分鐘之後，段柔依舊沒有什麼清醒過來的跡象。
“媽，你醒過來看看我，好嗎？”心中的不安越發地濃烈起來，唐小小的聲音顫抖，卻始終不願意放棄最後的一點希望。
或許是聽到了唐小小的呼喊，段柔的眼皮再次動了動，而後在唐小小欣喜若狂的眼神中睜開了。
費力地眨了眨眼睛，段柔艱難地呼吸着，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之後，她眼眶逐漸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