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不知來了多少人,哪怕她如今兩耳發懵,腦袋昏沉,也知道有無數人正透過大屏幕在看她的笑話,這是對她自尊的踐踏。
但是,哪怕她被打的如此狼狽,卻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更加沒有躲入空間的勇氣。
然而楚河卻並不打算這麼放過她。
老實說,她覺得現如今的日子十分悽慘,想喫什麼喫不到,想喝什麼也沒有。
全民種田的情況下,其他該享受的玩起來都很沒有意思,彷彿之前都體驗過。
她的內心生出一股急躁感,卻並不曉得這急躁感是爲何,想來想去,這口大鍋只能砸在宋悠頭上——
沒錯,楚愛國認定,一定是李長安他們對付宋悠的手段太過水磨又柔軟,才讓她這等基地英雄忍耐不住。
此時此刻,民意沸騰,正是她出手的好機會!
就宋悠這狗玩意,搞什麼細水長流?
不服?那是打的少了!
她揪起宋悠的頭髮,此刻對方看起來柔弱又可憐,昏昏沉沉半跪在地,彷彿遭受了莫大的折磨。
而楚愛國毫無顧忌,更加不會憐香惜玉,也根本不去想自己以後會帶來怎樣的輿論……
萬事萬物,不服先打。
於是她直接一腳踩上宋悠的腳背。
……
攝像機並未收錄這細微的聲音,但李長安和雷煜作爲基地最強異能者,此刻不約而同眉頭一挑,都發現了她腳下用的勁兒。
——這腳背的骨頭,碎了吧?
只見宋悠身子一彈,腫脹不堪的豬頭五官猙獰糾結在一起,根本顯不出她原來的模樣,嘴裏還發出一連串的尖叫,也不知是頭髮被揪的太疼,還是楚河那輕飄飄的一腳踩的太疼……
李長安垂下眼睛,心想:看來聽得沒錯,確實碎得有點兒乾脆。
雷煜更絕,這會兒將身子挺得像杆標槍,隨時隨地能夠加入儀仗隊,目不斜視,萬分專注。
至於場上的嘈雜聲音,那更是聽不明白。
…
骨頭硬生生被踩碎的痛苦,不是誰都能承受的。宋悠此刻眼淚鼻涕齊出,偏偏頭皮拽得生疼,身子像條僵直的魚一般彈動,仍是解脫不了。
她的哭泣早已變形,而楚河卻不給她掙扎的機會,反而微俯下身,接着輕聲說道:
“骨頭碎了是不是很疼?你以後估計是個瘸子了——對了,我最近閒來無事,看了一本野史,上頭講在古代有個酷吏,最擅長一寸一寸隔着皮肉將人的骨頭敲碎……”
一邊輕聲慢語的說着,一邊又一次輕擡腳掌,毫不客氣地踩上宋悠的腳踝。
雷煜站在場邊聽到了,忍不住眉心一跳,身板越發挺直,看起來好有軍人氣質。
李長安則面不改色,此刻撿起話筒走在臺前,安撫仍在憤怒中的衆人:
“大家放心,宋悠的罪行不能饒恕,但我們也會找尋方法,將她的這種能力更可能的解析出來,造福大家……後勤,把這蘋果都收起來,今晚當做福利送到食堂,種子留給農科院……”
在這一番輕飄飄的解說當中,大傢伙的心情慢慢平復,注意力這才從宋悠轉移到地上那一堆蘋果身上。
在人羣中嗓門最大的彪形大漢,此刻被身後的老太太一巴掌拍在腦袋上:“你個憨貨!誰讓你用蘋果砸人的!都砸爛了……”
前頭的大老爺們兒也挺委屈:“媽,明明是你先砸的……”
所有人都不停的吞嚥着口水,誰也不能拒絕蘋果的誘惑。
而此刻,宋悠在劇痛中凝聚精神,卻終於明白——她自作自受,衆人早已不再關注她。哪怕在臺上被人一寸寸敲斷骨頭,今天也不會有人救她。
甚至都不會有人看出來她正在遭受慘無人道的折磨。
畢竟,碎的是骨頭又不是皮肉,此刻除了她還在忍受鑽心的疼痛之外,就連周圍站崗的士兵們都忍不住將眼神盯在了蘋果上頭。
蘋果。
蘋果!
在這一刻,宋悠心中恨的咬牙切齒,她忍不住怨恨起了手中這個什麼用都沒有的靈泉空間。
倘若像裏那些空間那樣,讓她有足以自保的修仙功法,倘若能夠讓她擁有強大的異能,倘若能夠隔絕微型炸彈的信號……
這麼個破空間,她什麼都沒有享受到,如今卻要骨頭盡碎——好疼啊!
真的好疼啊!
她從來沒受過這種痛苦,這是酷刑,這就是在折磨她!
然而楚河揪着她頭髮的手連松都沒松,腳掌又一次擡起,此刻在她小腿骨上來回猶豫:
“你喜歡從中間斷兩半,還是一點點的往上碎?”
聲音穩穩的,不帶嘲諷,也不帶鄙視,就是很隨意的一問。
然而宋悠卻不是勇士。
她承受不了這種痛苦。
空間靈泉可以修復一切,倘若是才被抓到就用這樣的手段,宋悠靠着仇恨,或許會咬牙撐着。
但是如今,長久的沉默黑屋禁閉已經磨碎了她的精神,微型炸彈控制着她不能逃離,她如今身心受創,今天的釜底抽薪也被人連鍋踹翻……
她終於崩潰,嗚咽起來:
“我說,我說,我這是靈泉空間,每天能夠生產靈泉,就是這個吸引的飛蟲……”
肉體的疼痛仍在持續,但楚河的腳卻已經收了回來,她滿頭冷汗,涕淚橫流,狼狽的祈求着一線生機:
“別殺我,別殺了……空間綁定在我身上,只要你們別殺我,幹什麼我都配合……我,我把空間的東西都拿出來……”
楚河鬆開了揪她頭髮的手,然而宋悠連爬走的力氣都沒有。
她的腳踝腳背的骨頭全部碎掉,可表層皮肉絲毫未損。如今劇烈的疼痛直入骨髓,讓她只想在地上狼狽翻滾。
然而眼前的魔鬼卻並未因爲她的求饒放過她。
“很痛吧?”
楚河蹲下身子:“可我那天被千萬飛蟲啃噬精神,我更痛啊。”
宋悠已然渾身冷汗,但此刻仍舊瞪大眼睛:“你,你沒失憶……”
楚河面不改色理直氣壯:“雖然我沒有記憶,但是我可以猜測。不疼的話,我怎麼會失憶呢?”
這話說的好有道理。
…
宋悠卻彷彿看到了一線生機,此刻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