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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河記事《來自星海》第67章:姑姑還是別結婚了1976年七月。

    這一年,時歲豐仍舊沒有回去。

    他在三年的培訓期滿後,直接調到了帝都某部隊,期間還數次出過任務。但這一次全程保密,所在軍區是徹徹底底連家屬都不能隨意出入了。

    算下來,他們六年沒見了。

    家中孩子們對這位叔叔的印象早已模糊,但不知爲何,明明也是沒什麼血緣關係的,但楚河至今仍記得他的點點滴滴。

    甚至,她對時歲豐的感情也跟之前並無半絲不同。

    偶爾深夜裏回想,楚河竟覺得,這種兩者分離的狀態也是理所當然,並不值得多說些什麼。

    不必想念,也不必擔憂,只需要等待就行。

    他,肯定不會離開的。

    這種篤定的念頭一來,楚河於是滿意的又睡過去了。

    她心想——

    我真是個長情且念舊的人啊!人品真棒!

    ……

    同時,在這一年,楚河也已經22歲了。

    在這個年代,22歲的大姑娘,已經可以說親了。速度快點,孩子都能抱兩三個了。

    而她作爲遠近聞名的賢惠姑娘,此刻只能無奈地攤平在搖椅上,指揮着幾個小毛頭:

    “你們一天天的別光學習啊,趕緊給我想想,怎麼把這事給拒了。”

    順手拈起一枚小魚乾——油酥酥的,一口頭都能嚼碎的那種。

    大蛋剛從菜園子裏摘了一筐豆角,這會兒熟門熟路地把豆角往顧安面前一放,又接着開始給自己面前大盆裏的青李子拌料。

    辣椒麪嘩啦啦倒進去,一邊還在嘆氣:

    “這事怎麼解決呢?走了一個又來一個——他們都覺得姑你能幹,是個賢惠姑……”

    楚和瞪他:“什麼叫他們覺得?我本來就是!這家裏要沒我,能操持成如今這樣嗎?”

    大蛋不吭聲了。

    雲寶妮剛把一堆菜幫子剁碎了餵雞,這才從後院跨過來,就聽見她小姨說這話,忍不住閉了閉眼睛:

    “姑,你說的有道理!”

    不閉眼睛昧不住這良心啊!

    她掙扎道:“不過要想一勞永逸,要不還是告訴大傢伙,家裏的活你都不會幹吧。不然有的是慧眼識珠的人,就專門喜歡上你了。”

    這話……怎麼怪怪的?

    楚河摸了摸已經養得白淨光滑的臉蛋,也矜持地表示贊同。

    ……

    這6年來,她不光皮膚不黑了,身高也是蹭蹭的漲。

    大丫早先做的1米7尺碼的衣服,將將好能夠穿上。只可惜最開始那套衣服早已被她摸爬滾打,整的破破爛爛不能要了,白瞎了當年的功夫。

    如今穿着的,就是今年新做的。

    楚河長嘆一口氣:

    “唉,果然美貌就是一種原罪。”

    顧平正從壓水井那裏提了兩桶水往廚房走,他長大了,力氣也大了,如今打水已經不像之前那麼艱難了,輕而易舉便提在手中。

    但這也導致了他的嘴閒下來了。

    忍了又忍,還是沒憋住接了一句話:

    “小姨,你看大蛋和大丫就知道,你們家基因就這樣,人只能說清秀,沒有美到那個份上。”

    楚河幽幽看他一眼:

    “顧平啊,你知道你爲什麼不討喜嗎?就因爲有些話,不該說的你偏要說。”

    顧平眉頭一皺,依稀彷彿記得這句耳熟的話。

    大小夥子憋着氣,提着兩桶水哼哼哧哧進廚房了。

    顧安正在旁邊啪啪啪啪的掰豆角,手又熟練又麻利,見狀再次偷笑——

    他哥在家裏壓根就處於生物鏈底層嘛!

    明明誰也鬥不過,偏偏就是憋不住那張嘴。

    ……

    但扯了半天,楚河的相親問題還是沒有人能夠有一勞永逸的辦法。

    大蛋一邊閉着眼睛拿棍子攪動着眼前綠油油的李子和刺激的辣椒麪,一邊嘆口氣:

    “姑,你別想了,你就看咱家現如今這個樣子,你說自己不賢惠,也沒有人信呢。”

    這就是致命問題了。

    叔叔走的時候他們都還小,但是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家裏還是照舊紅紅火火,持家有道的樣子。

    所有人都知道,是姑姑賢惠,才能拉扯着一堆孩子長這麼好!

    這話一說,楚河就更難受了。

    “唉,果然是金子,黃沙也埋不住我的光芒。”

    但這會兒,幾個半大小夥子已經沒人理她了,就連雲寶妮也匆匆一扭頭,直接躲回廚房了。

    直到這時,側屋的房門纔打開,大丫臉色慘白地往外走,眼神都是呆滯的。

    小軒也一臉麻木的走出來,這會兒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小楚老師,大丫是你親侄女嗎?”

    他剛給大丫補課呢。

    大丫跟大蛋倆,數學那是不錯的,算盤打得溜溜的,什麼公式都能背。

    但是扯到語文政治……那簡直就叫一個不開竅啊!

    小軒怎麼想都想不通,爲什麼有人的語文,能在天天補習的份上,還只考到70分?!

    爲了把這分數從59拉到70分,他感覺自己的個子都被壓了兩寸!

    太難了,太難了啊!

    大丫也嘆口氣:“我也不知道呀,你說那字嘛,大差不差能認識就得了。”

    “爲什麼還要分這麼多種奇奇怪怪的同義詞、近義詞、反義詞和相近字?”

    她抓着頭髮,一臉崩潰的從凳子上呲溜下來,整個人蹲在院子裏,看起來格外頹喪。

    啊……這個問題楚河可幫不了。

    雖然時歲豐每次寫信回來都附帶一些她蒐集來的教材,催她努力學習。

    但,楚河作爲家裏的頂樑柱,怎麼能把時間用在學習上呢?

    所以至今爲止,那些書也就只被翻看過那麼一兩遍吧。

    楚河是沒敢考試,不然她也不敢保證自己究竟能不能靠滿分——畢竟學習實在太討厭了。

    這會兒,只能避開這個話題不接茬。

    ……

    恰逢顧平已經從廚房出來,這會兒正在收拾一旁的柴火和煤餅,見大丫這個狀態,忍不住冷笑一聲:

    “但凡把你那繡花的功夫用在語文上,也不至於梅蘭竹菊寫句對應詩詞都被扣了分。”

    大丫兩年縫紉學費沒白掏,如今會的那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