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墟界,雲澈和千葉影兒停留的第一個月。
雲澈的手指點在雲裳後心,帶動着雲裳的玄氣快速流轉,然後輕輕一推。
咔嚓!
九道雷光同時閃現,剎那爆發,鋪開一個威力驚人的雷域,將周圍區域的風暴都明顯的擾亂。
雲裳雙手停在半空,脣瓣張成一個大大的“O”形,呆呆的道:“這真的是……我的力量?只是這麼小的變化,居然……居然……”
“你們家族把這門玄功叫什麼名字?”雲澈問。
“天罡雷雲功。”雲裳很乖巧的回答。他們一族,幾乎所有東西都會帶上“天罡”二字。因爲這是他們一族的驕傲和標誌。
雲澈身上的玄罡,其名亦是“天罡神力”,不過在外人口中,則以“魔罡”相稱。
“好好記住我教給你的變化,重新修煉天罡雷雲功。”
天罡雷雲功,便是他雲家的紫雲功。只不過,雲澈以紫雲功爲基礎,融合天道劫雷,創造了威力極大的天道劫雷功。
雲裳無法使用天道劫雷,但融入法則變化,依舊會讓天罡雷雲功的威力大增。
“我……我可以將它,教給族人嗎?”雲裳有些忐忑的問。
“隨意。”雲澈回答。
對他人來說,玄功的丁點進化,都是震動全族的大事。但在雲澈這裏……從來都是信手拈之。
連邪神和天狼的招式都能在他手中融合質變,何況區區天罡雷雲功。
“謝謝前輩。”雲裳開心的笑了笑:“前輩真的好厲害。可是……前輩救了我,還答應送我回家族,現在又教我更厲害的天罡雷雲功……前輩爲什麼會對我這麼好?”
“因爲我們都姓雲。”雲澈依舊一臉冷漠。
“可是,其他雲姓的人,都會極力和我們罪族撇清關係。”雲裳聲音弱下,然後又搖了搖頭,再次綻開笑顏:“前輩,你真是個好人。”
“好人?”雲澈冷淡一笑:“我不是好人,更不想當好人。不要再拿這兩個字來侮辱我。”
“哎?”雲裳愣住,她明明是誇讚,爲什麼,他會說那是“侮辱”?
雲澈忽然伸手,點在了雲裳的眉心,一滴珍貴無比的龍曦玉液隨着他的玄力融入到少女體內,無聲煉化。隨之,黑暗永劫發動,無聲改變着她的魔軀,讓她的軀體與黑暗玄力的契合達到完美的狀態。
這是雲澈第二次以最初級的“黑暗永劫”之力將“魔人”的軀體和黑暗玄力完美契合,再無需擔心失控和反噬……第一次,是拿東方寒薇做試驗。
身體的變化,那種徹徹底底的脫胎換骨,她感知的清清楚楚。雲裳雖然年紀尚小,但她知道這種變化是一種怎樣的神蹟,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的雙手,感受着體內和以往全然不同的黑暗玄氣……宛若身在夢境之中。
過了許久,她才如夢方醒,向雲澈屈膝拜下……但膝蓋還未觸地,便已被雲澈阻住:“不必。”
“啊……”雲裳一聲輕吟,她仰起臉兒,瞳中滿是激動和崇拜的星芒,然後無比認真的道:“雲裳,感謝前輩的再造之恩……雲裳一輩子都不會忘。”
雲澈面孔轉過,不去碰觸她的眼睛,冷冷道:“現在,你已經可以完美駕馭黑暗玄力。就算離開北神域,只要你不刻意暴露,也不會被輕易察覺到黑暗氣息……換言之,只要你願意,你可以就此離開北神域,永遠脫離這個牢籠。”
“哼,真是天真又倔強。”雲澈冷冷一笑:“枉費你的族人冒那麼大風險想要讓你逃出。”
他沒有半句規勸,道:“既然那麼逞強,就好好修煉我教你的東西。不要只會當一個累贅!”
雲裳咬了咬脣瓣,忽然道:“前輩,我可以拜你爲師嗎?”
“不能!”雲澈拒絕,轉身離開,不給她繼續開口的機會。
————
不知不覺間,距離三方神域下達對雲澈的必殺令,已過去了半年多。時間的流轉並讓追殺的力度減緩,反而愈加嚴烈。
尤其是宙天神界,裁決者,甚至守護者都是傾巢而出,幾乎除了追殺雲澈,再顧不得其他。
過大的力度,難免讓人生疑,各種猜測流言四起,但他們卻是不管不顧。
東神域,月神界。
封閉許久的結界緩緩打開,一個如仙似幻的身影拖着長長的縈紫月裳緩步走出。
一直守護在外的少女盈盈拜下:“恭迎主人出關。”
夏傾月美眸睜開,輕輕而語:“憐月和瑤月呢?”
“回主人,憐月依舊在龍神界,暗探龍後的下落。瑤月……她去了北境。”瑾月回答,輕輕站起身來。
“北境?爲何去北境?莫非有云澈的消息了?”
“不,”瑾月回道:“久久尋不到雲澈的下落,宙天那邊不肯相信雲澈已死,而是認爲他極可能已遁入北神域。數日前便聯合衆王界前往北境,商議如何強入北神域。”
夏傾月漠然少許,幽冷道:“不過是一時昏頭而已。他們不會強入的。‘閻魔’的‘爪牙’和‘魔後’的‘影子’遍佈北神域……當年被劫魂的下場,他們不會這麼快忘記的。”
她直接不再關心此事,轉而問道:“吟雪界那邊如何?”
“回主人,冰凰神宗爲主人半個師門的消息早已散開……另外,炎神界新任大界王火破雲亦對外公開宣傳犯吟雪界便等同犯炎神界。所以,到目前爲止,還無人因雲澈之事觸犯吟雪界。”
瑾月悄悄看了夏傾月一眼,小聲問道:“主人,婢女有一事不明。你要親手殺雲澈,還抹去了以往的所有痕跡,爲何唯獨對吟雪界……”
“不重要。”夏傾月幽聲道:“傳令衆月神、月神使,三個時辰後入月靈殿。”
“是……啊!”瑾月忽然發出一聲驚吟,目光盯向着夏傾月的胸口。
夏傾月月眉蹙起:“怎麼了?”
“主人,你……”瑾月伸手:“你的鏡子,裂開了。”
夏傾月垂首,手掌輕輕托起一直戴在頸間,那枚月無垢留給她的銅鏡。
上面,印着一道細長的裂痕……但她卻絲毫不知它是何時裂開。
手託銅鏡,她就那麼怔在那裏,許久未動……瑾月輕咬脣瓣,目光盈盈。因爲她知道,這是夏傾月最珍視的東西,任何時候,哪怕洗浴時,都從不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