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衫不整,袒胸露乳,脖子上橫掛一串大金鍊子。
一身酒氣,嘴裏叼着一根牙籤,剛一進門,就扯起嗓子喊道。
“劉虎子,快給大爺們切三份年糕!一份現喫,兩份帶走,快點的!”
廚房裏,虎子伸出了一個腦袋,待看清眼前幾人,頓時面色一變。
陳奇擡頭時,恰巧看到,虎子眼中閃過了無盡的怨恨,憤怒,還有無奈。
“好勒,馬上來!”虎子回了一句,然後將頭縮了回去。
陳奇眉頭微皺,發現了些許異常,但還是靜觀其變。
視線轉移,陳奇看向了一旁的徐紅。
卻見徐紅正在慌忙的給自己補妝,然後嗲聲嗲氣的朝幾名男子貼了上去。
“喲,這不是景哥麼,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光頭大漢看到徐紅,露出一副淫穢的笑容。
“小浪蹄子,有沒有想我?”
李景揚起一手,一把摟過徐紅。
徐紅嬌哼一聲,目送秋波,“你這麼久不來,人家都以爲你把我忘了呢。”
“怎麼會忘了你呢?這幾天忙,這不,一有空閒,我就過來找你了。”
說着,李景在徐紅的臀部狠狠捏了一把,惹得徐紅嬌羞連連。
兩人的動作十分親密,好似絲毫不在意,不遠處正在廚房裏忙碌的虎子。
這一切,自然全都看在了陳奇的眼裏。
他有些不明所以。
徐紅,不是虎子的妻子麼?
怎麼會與其他男子動作親暱,眉來眼去?
且看兩人的種種行爲,應該不是一次兩次了。
難道他們就不怕被虎子看見?
還是說,他們根本就不在乎被虎子看見?
而後,徐紅和李景兩人的行爲,更加讓人大跌眼鏡。
徐紅抱着李景的胳膊,緊緊挨着對方坐下。
期間,她賣弄風騷,故意用身體在李景身上蹭來蹭去。
而李景則是對徐紅上下其手,甚至還在徐紅臉上親了一口,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看到這裏,陳奇終於開了口。
“丈夫正在爲生計忙碌,作爲妻子,不去幫忙也就算了,居然還在這裏與他人眉來眼去,煽情曖昧?”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徐小姐,你成功刷新了我對【犯賤】一詞的理解,陳某佩服!”
年糕店不大,陳奇的聲音雖沒有擡高,但也沒有刻意放低。
他的這番話,自然很輕易的就落在了徐紅、李景幾人耳裏。
原本還在與李景談情說愛的徐紅,微微一愣。
隨即如同發瘋的母豹,渾身炸毛。
“王八蛋,你罵誰犯賤?”
徐紅眼眸充血,怒指陳奇,似要將陳奇生吞活剝,“老孃愛跟誰搞曖昧就跟誰搞曖昧,你管得着嗎?”
李景手裏捏着一根菸,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誒誒誒,那邊那個小子,你他媽誰啊?敢在老子面前嘰嘰歪歪的,欠揍是不?”
陳奇端起茶杯,微抿一口,而後慢條斯理問道,“敢問這位先生,你是否知道,你身邊那名女子,已是有夫之婦?”
“知道又如何?”
“既然你知道,爲何還要與她曖昧不清,卿卿我我?”
陳奇淡漠搖頭,“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李景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嗨喲~~~我說臭小子,你欺負我讀書少,聽不懂是吧?”
“你剛剛,是不是在罵老子?”
陳奇抿笑,“是又如何?”
卻見李景慢悠悠從座位上站起,而後邁着囂張的步伐,來到陳奇面前。
他腦袋微斜,單腳抖動,一臉痞氣的俯視着陳奇。
“小子,你是不是活膩了?知道老子是誰麼?嗯?”
陳奇不慌不忙,淡漠依舊,“不知道。”
徐紅這時跑了上來,狐假虎威說道,“王八蛋,你死定了我告訴你!景哥可是這條街的小霸王,這十里八鄉,誰不知道景哥的名號?”
“你現在磕頭道歉還來得及,否則等景哥脾氣一上來,神仙都救不了你!”
李景給自己點了一根菸,深吸一口,吐氣如雲。
“老子今天心情不錯,不想見血。紅紅的話你也聽到了,給我磕個頭,道個歉,事情就這麼算了。如何?”
陳奇嗤笑搖頭,“讓我給你磕頭道歉?你認爲,可能麼?”
李景眉目一挑,斜眼瞄向陳奇,“哦?你這是準備敬酒不喫喫罰酒了?”
說罷,李景突然面色一沉,飛起一腳,將陳奇面前的桌子踹飛。
嘩啦~~~
桌上擺放好的碗筷,散落一地。
綰綰嚇得驚叫一聲,撲進葉妙雨的懷裏。
“老子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給我下跪磕頭認錯,否則,我要了你的小命!”
李景說話期間,身後的幾名小弟,紛紛上前,對陳奇虎視眈眈。
大有一言不合,就會大打出手的意思。
“住手!”
就在這時,卻見繫着圍腰的虎子,慌忙從廚房裏跑了出來。
他唯唯諾諾,在李景面前點頭哈腰,“景,景哥,他是我的一個朋友,景哥您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的面子?”
李景吐了一口唾沫,哈哈笑道,“我說虎子,你自己什麼身份,你還沒不知道麼?”
“平日裏像條哈巴狗似的,對我又跪又舔。”
“要不是老子幫你撐腰,你這間店鋪早就關門大吉了!”
李景呵呵一笑,“讓我給你面子,你他媽也不撒潑尿自己照照,自己算個什麼東西?”
李景身子戰慄,拳頭緊拽,憋得面紅耳赤。
此種羞辱,雖然他平日裏聽慣了。
但現在陳奇在場,他不想讓陳奇看到自己現在的處境。
“李景,你不要太過分了!”
虎子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突然對着李景嘶聲怒吼。
“這裏不歡迎你,你們全都給我滾!”
李景愣了半晌,隨即面容以可見速度變得陰沉。
“劉虎子,你敢對老子大呼小叫?真是好大的膽子!”
話音剛落,卻見李景身邊的幾個小弟,一擁上前,三五兩下,將虎子按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