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長生微微頷首，“如此說來，老王爺已經準備好，慷慨赴死了？”
餘滄海暢聲大笑，“黃老狗，你當我餘氏王族，是泥捏的不成？就你們這羣烏合之衆，想要啃掉我們，也不怕崩了自己的牙？”
“我餘家兒郎，乃名將之後，驍勇善戰，豈是爾等世俗凡人能夠想象？”
黃長生目光陰沉，冷漠說道，“餘滄海，你我二人鬥了也有幾十年了，單論個人而言，我還是十分敬佩你的爲人。殺掉你，我於心不忍。”
“你若現在能夠懸崖勒馬，乖乖交出你的女兒餘青玄，我尚且還能夠饒你一命。”
“否則，我讓你死無全屍！”
餘滄海眼眸寒芒迸射，“今天我來了，就沒有想過要回去！”
“不過在臨死之前，本王也要取了你狗命！”
雙方虎目對視，劍拔弩張。
餘黃兩家的陳年舊怨，代代相傳，時至今日，即是餘滄海與黃長生兩人之間的恩怨。
二者身爲各自勢力的家主，均恨不得除對方而後快。
今日，是時候決出個優勝劣汰，你死我活！
黃長生微微搖頭，“既然老王爺如此執迷不悟，我也就不多費口舌了。”
“不過，開戰之前，我這裏有份大禮，要送於你。”
餘滄海眉頭緊皺，“什麼大禮？”
黃長生抿笑一瞬，轉頭看向一旁的人羣。
餘滄海不知黃長生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順着他的視線望去。
只見黃家勢力所屬人羣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面泛笑容，從人羣中走出，先是對黃長生行了一禮，“小人餘高澹，參見黃王爺。”
待看清來人面容，餘滄海雙眸瞪大如牛鈴，“餘高澹！”
沒錯，此人正是餘家的二把手，也就是餘滄海的親哥哥，餘高澹！
今早出們之前，餘滄海並沒有在餘家隊伍之中，看到餘高澹的身影。
當時他還有些疑惑，但考慮到對方那貪生怕死的性格，多半是臨陣脫逃，也就沒過多在意。
沒想到，對方現在居然出現在了這裏？
而且所處的隊伍，還是黃家那邊？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很輕易的分析出眼前一幕。
餘高澹，叛變了！
黃長生神態怡然，含笑說道，“老王爺，昨夜餘先生找到我，說是準備棄暗投明，支持我黃家，滅掉你們餘家。”
“看來，連你的親友都已經認清了現實，而你居然還在執迷不悟？”
說罷，黃長生瞥了餘高澹一眼，“餘先生，看你表演了。”
餘高澹遲疑片刻，“那昨晚我提出的那些條件……”
黃長生微微頷首，“事成之後，我自會兌現承諾。”
餘高澹頓時一喜，“多謝。”
而後，餘高澹上前一步，昂首挺胸，隔空喊話。
“餘滄海，黃王爺宅心仁厚，大仁大義，念及你年事已高，不想殺你。只要你交出餘青玄，三拜九叩，便可活命，你莫要再冥頑不靈！”
“呸！”餘滄海怒不可遏，指着餘高澹怒罵，“餘高澹，你好歹也是我餘氏王族之人，流着的是我餘氏王族的血脈，居然認賊作父，爲虎作倀，真是丟盡了我餘家的臉！”
“黃家登上王族之位，乃天命所歸，大勢所趨，而餘家氣數已盡，我不過是順勢而爲罷了。”
“好一個順勢而爲！”餘滄海怒極反笑，“把賣主求榮之舉，說得臉不紅，心不跳。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餘高澹冷哼，“餘滄海，你也不要以爲自己有多清高，我知道，你昨晚就偷偷的將餘青玄送走了，然後今天又領着餘家所有人，陪你一起來送死。”
“我這叫做厚顏無恥，你那就叫做道貌岸然，不是麼？”
此話一落，餘家人羣，嘈雜一片。
衆人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小公主被連夜送走了？”
“難怪我今天沒看到她人，原來是昨晚就離開了。”
“我還以爲小公主也會與我們一起並肩作戰呢。”
“她這一走，豈不是相當於把我們拋棄了？”
“這……”
……
在餘家衆人看來，今日這一仗，本就毫無勝算可言。
黃家要求餘家交出餘青玄，便可饒餘家衆人一命。
若是餘青玄能夠來並肩作戰，大家就算是戰死，也值了。
可餘滄海卻將小公主連夜送走，然後又拉着大家來打這場毫無勝算的戰爭。
這豈不是沒有將衆人的性命當一回事？
餘高澹面上泛起一抹陰冷的笑意，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兩軍交戰，最重要的是什麼？
當然是士氣！
若是一方士氣低迷，瞻前顧後，戰鬥力將會大打折扣。
現在餘家這邊，因爲餘青玄‘臨陣脫逃’一事，影響到了衆人的積極性。
那麼就算真的打起來，也會不攻自破。
想到這裏，餘高澹繼續添油加醋。
“餘家各位，餘滄海的面目，想必大家已經看得很清楚了。”
“他本可以交出自己的女兒，換取大家的活命，可他爲了一己私利，將女兒連夜送走，棄衆人於不顧。”
“你們覺得，這種人，還值得爲他賣命？”
餘高澹微微頷首，“其實我昨晚就與黃王爺商量好了，只要大家棄暗投明，加入黃家陣營，黃王爺答應，不但能夠饒我們不死，還會給我們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想必你們其中大部分人，都已有家室。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有兩條路可選！”
“其一，與餘滄海這種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一起送死，讓你們的父母成爲孤家寡人，讓你們的妻兒，成爲寡婦孤兒。”
“其二，棄暗投明，加入黃家陣營，活下去，繼續享受你們還沒有享受完的精彩人生！”
“選哪條路，希望大家自己權衡。”
說到這裏，餘高澹沒再說下去。
因爲，已經沒必要了。
餘滄海自私自利，送走小公主餘青玄，然後繼續帶大家來送死，不顧衆人死活。
而黃家大仁大義，只要他們肯反向倒戈，便可繼續活命。
這一來二去，只要是頭腦清晰，尚存一絲理智之人，都應該明白該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