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陳宇真掀開錦盒,把東西拿出來時,所有人又都愣住了。
冷場兩三秒鐘,宋爲濟率先爆發大笑,直不起腰道:“哈哈,這就是你說的寶貝,價值二十五億?我的天,不要搞笑了好不好?”
“長成這幅垃圾模樣,別說二十五億,二十五塊,我都不買!”
“姓陳的,別以爲我是外行人,就不懂古玩。我們宋家的寶貝也是不少,可沒有這麼垃圾的。你想騙人,找錯對象了!”
“鏽跡斑斑,呆頭呆腦,與其說寶物,倒更像是一尊夜壺,哈哈!”
宋爲濟的話說完,不少喜歡附庸風雅買幾件名貴華麗古玩的地產商也跟着笑了。確實,陳宇拿出的這件東西,很難和‘寶貝’二字扯上關係。
款式真的有點像幾十年前,農村常用的夜壺……
“我靠,真是夜壺?”高大奎心直口快驚呼出聲,又引起衆人的一陣鬨笑,等他反應過來想要開口,已經晚了。
高大奎咬牙道:“不許笑!比鑑寶眼光,我兄弟是你們爺爺輩的!”
可惜效果甚微,在場都是身價至少上億的富豪,怎會怕一個搬家公司老闆的威脅?
宋爲民一臉愕然,挑起眉頭:“小陳,這是什麼?”
在古玩方面,宋妍對陳宇絕對信任,大眼睛閃爍着好奇,脆生問道:“是啊,老……陳宇,它是什麼?”
差點把‘老公’喊出來了,宋妍一陣羞臊,身旁的宋爲民更是心如刀絞。特孃的,上輩子一定欠陳宇的,要不然這麼好的閨女,怎麼就被他給騙走了?
只見陳宇從錦盒中拿出來的東西,是一尊銅壺,通高40釐米,口徑13.4釐米,蓋飾捲雲紋、圓圈紋及獸紋,三鴨形鈕鼎立。
說實話,這就是很普通的古代銅壺的造型,很難和‘精美’與‘別出心裁’等字眼聯繫到一塊兒。
更別提壺身部分有鏽蝕,嵌錯的金屬又是鉛質的,有的掉了,十分淒涼。
壺身上的一圈圈符號似的紋飾,密密麻麻,很難辨認,壓根看不出一圈圈符號紋飾代表的什麼。
“嗯?”付磊挑眉道:“這個壺的價格我也知道,是我父親從古玩街淘回來的,花了兩三萬元而已。陳先生,你確定,沒選錯?”
陳宇選他家收藏室那兩件千萬級別古董,付磊不會驚訝。但選這個品相差到爆的銅壺,實在不知是何用意,能值多少價錢。
“沒選錯。”陳宇搖搖頭,很堅定的表明態度道:“這個,就是國寶。”
“哈哈!”宋爲濟爲了打擊陳宇,搞亂陳宇的心態,笑得十分誇張,擦着眼角的淚水說道:“放屁,它是國寶,我就在地上爬着回家!”
“我們宋家有的是名貴珍寶,沒有品相這麼垃圾的!”
陳宇淡淡道:“老慫,你真看得起自己。你算個什麼東西,憑你,也配單純憑藉見識斷定寶物的真假?縱觀古今中外,也僅一人有這個資格。”
“甚至那個人不需給出任何理由,只說一句‘和我家的不一樣’就行。”
“誰啊?”全場人被陳宇的故事吸引了,想了半天,沒想出古今中外,誰有這麼大的本事。乾隆倒是符合,問題人家乾隆爺是一等一的鑑寶行家啊?
宋爲濟想了想,罵道:“胡說,歷史上根本沒有這個人!你說那個人不懂鑑寶,說一句就有人信,怎麼可能?”
“沙比。”陳宇不客氣地罵了一句,隨後靜靜解釋道:“溥儀。”
“嘶!”一羣人猛地一驚,緊接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可不是嘛,溥儀算是歷史上最失敗的皇帝,自身也養尊處優慣了,沒啥本事。
但架不住人家家底厚啊,清朝末年的清宮,是搜刮民脂民膏最黑暗的時代,要啥沒有?溥儀鑑寶,可不是看一看和自己家裏的像不像,就行了嘛!
一時間,衆人不禁對陳宇的學識無比佩服,更是再也不敢對陳宇手中的銅壺產生輕視之心。
陳宇的故事,一來是爲了打臉宋爲濟,二來是在告訴衆人,只要你沒有溥儀的家底,就不要輕易斷言任何一件古董。
“這……不算!”宋爲濟面紅耳赤,狡辯道:“歷史雜談,沒有意義!”
陳宇冷笑道:“我何時說過有意義?只是想證明一下,憑你的家底,就想要效仿溥儀的鑑寶方式,你沒那個資格。”
嘲諷了一番宋爲濟,陳宇話鋒一轉,問道:“現在你們知道,我剛纔爲什麼要給許夢龍打電話了嗎?”
“啊!”衆人聞言,又是一陣驚呼,露出見鬼的表情。陳宇的心機與謀略,未免太恐怖了。
陳宇早知道在場的都是土財主,不懂古玩,和他們說破大天也沒啥用,只能平白無故浪費口水。倒不如找個公認的明眼人,當場證明。
毫無疑問,古董世家許家的長子長孫,許夢龍是有這個資格的。許家人的鑑寶水平,寧海無人不認。
而且當代雖然沒有溥儀那種家底的鑑寶師了,但在寧海範圍內,許夢龍的家底是最接近這位末代皇帝的,本事和名聲,絕對夠用。
宋妍禁不住慚愧地低下頭去,枉她一度癡迷古玩,水平卻實在不算高。在這種場合下,幫不到陳宇什麼。
就這樣,陳宇手捧鏽跡斑斑的銅壺,也不解釋,專門等着許夢龍趕到。在此期間,時不時嘲弄‘老慫’幾句,把宋爲濟氣得牙根直癢癢,又不好發作。
宋爲濟如今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蒼天保佑,這尊銅壺一定不要太值錢。否則今天一戰,他算是虧大發了。丟了錦繡康城,丟了名聲,又好死不死,成了陳宇另一次聲震寧海的墊腳石。
十幾分鍾後,許夢龍駕駛着風馳電掣的跑車趕到了,下車環視了一圈,笑道:“呦,這麼多大佬,今天有什麼熱鬧?陳哥,你找我來幹啥?”
《陳宇宋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