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蘇晚晚陸言深 >第370章 也許不能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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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力抱緊懷裏的女人,儘可能用溫柔的語氣安撫她。

    江博寧知道,他不能哭,葉歡遭了大罪,正是最難受的時候,他要是也崩潰了,那他們兩人就一起完了。

    哄了很久,哭累了的葉歡才慢慢睡了過去。

    小心的給她擦乾淨哭花了的臉蛋,掖好被角,江博寧坐在牀頭,看着鋪得整整齊齊毫無起伏的被子,發呆。

    他不會忘,當他看到葉歡的第一眼,發現她渾身是血,宛如一個死人躺在那裏的時候,他有多麼的難受。

    那一刻,他只覺自己的心都被帶走了,但作爲男人的本能,他理智的忍住了心痛的感覺,不敢耽誤,只想趕緊把她送到醫院,救她的命。

    終於上了救護車,當着他的面,醫生給她做最基本的檢查,確認她身上的外傷都不嚴重,之所以昏迷是因爲失血過多,而她的血又都來自於腹部,身爲醫生,江博寧頓時就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在醫生準備胎心儀的時候,他忍不住去想,如果孩子不好了,她該怎麼辦,他又該怎麼辦。

    那是他第一個孩子,是他傾注了許多精力,期待了六個月的孩子啊。

    更重要的是,那是他和葉歡愛情的結晶,是支撐他有足夠理由將她娶回家的資本。

    前所未有的,江博寧忐忑又緊張,當年第一次做解剝,第一次上手術檯都沒有這樣緊張過。

    當胎心儀準備好了,確認她肚子裏已經聽不到胎心了,孩子很有可能不好了,甚至是死在裏面了,江博寧喉嚨口發苦,只覺心都要碎了,隨着這些血水一起流走了。

    不知是怎樣的力量支撐着自己,他強撐着陪她到了醫院,經過更詳細的檢查,確認孩子已經胎死腹中,需要做手術把死胎取出來,江博寧狂跳了一路的心,是真的死了,彷彿隨着這個孩子一起被掏空了。

    整個手術過程,他站在外面,不敢挪動半步。

    手術結束後,他也守在她的牀頭,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看着她蒼白的面容,他忍不住去想,等她醒來了,該怎麼辦,她那麼美麗善良,她那麼愛他們的孩子,她肯定會哭的。

    他不想看到她哭,他想要她開開心心的忘掉這件事,於是他在心裏就不斷的組織語言,想着要怎麼勸她,才能讓她開懷。

    可是,當她終於醒來,真的伏在他懷裏哭的時候,這一刻,他又詞窮,他悲哀的發現所有組織好的語言在這一刻都失去了作用,他沒有辦法說出口沒事了的話,他只能最心酸的,最笨拙的陪着她一起傷心,一起難過,一起思念失去的孩子,一起承受無奈的痛苦。

    病房外,看着裏頭兩人的相擁,言晚眼睛發紅,抿脣不語。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躺在裏面的是她,她沒有孩子,不怕痛也不怕累,再怎樣也不過是一條小命罷了。

    可是,事情偏偏就這麼的巧合,偏偏沒有如果。

    心裏頭像是有什麼在絞着,非常的難受。

    陸言深輕嘆一聲,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的用眼神示意着。

    看懂了他的情緒,言晚挪開了步子,跟着他一起走了,直到走出一段距離,到了相對安靜的走廊另一頭。

    “事情查得怎麼樣了?”一停下腳步,言晚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她的嗓音是沙啞的,沒有人知道當猜到葉歡代她受過到現在這段時間內,她內心裏有多麼的煎熬。

    “在我們到之前她就走掉了,我的人佈下了嚴密的防控,甚至連蔣家都找過了,沒有找到馮婷婷的蹤跡。”陸言深擰着眉,苦楚不已。

    他是言晚的丈夫,在一起這麼多年,他知道言晚和葉歡的情誼,所以他是除了江博寧之外最想盡快抓到馮婷婷的人。

    “也就是說,還沒有抓到人是吧?”踉蹌的後退一步,言晚鼻子一酸,眼淚立刻就往下掉:“這樣的話,我該拿什麼面目去見歡歡?她因爲我受了這麼大的過,我連兇手都沒找到,我哪裏有臉去見她?”

    “晚晚。”陸言深心疼極了,顫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肩膀,不許她後退,也不許她倒下,可是,當迎上她含着淚的目光,他忽然就詞窮了,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能說什麼呢?不是她沒有面目,而是他沒臉吧!

    枉他陸言深堂堂sg集團的總裁,也算是數得上的人物,可他沒管好身邊的人,沒看出馮婷婷的狼子野心,連最親近的人都護不住。

    一聲輕嘆,他略一用力,將她擁入了懷中。

    沉默的相擁,直到懷裏啜泣聲已經停止了,他才慢慢鬆開了懷裏的女人。

    溫柔的指腹親手替她抹乾淨眼淚,另一手牽着了她的手:“好了,別哭了,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葉歡的身體。”

    像是提了個醒,兩人一起往主治醫生辦公室走。

    剛走近,就聽到男人憤怒的咆哮:“什麼叫做也許不能生育?什麼叫做不敢保證是否還能生育?這是什麼意思?你在騙我,你們在騙我,對不對?”

    “江醫生,你冷靜點。”

    兩人不約而同停住腳步,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眼裏看到了最糟糕的結果,最深刻的擔憂。

    場面一時間都是僵硬的,異常的尷尬,最後是陸言深深吸一口氣,先推開了門,打破了裏頭的沉默。

    “陸總,陸太太。”輕輕的招呼聲,讓暴怒的江博寧回過了神來,他猛地轉頭,目光直接落到了言晚的臉上。

    那是怎樣的目光啊,那麼的陰鷙,滲人,寒涼,再無從前攜手合作並肩作戰的溫和。

    言晚被看得打了個寒顫,卻不敢躲避,而是挺直了胸膛,坦然的迎視江博寧的目光:“我會負責的,歡歡的身體情況,我會負責到底。”

    “你拿什麼負責?”江博寧怒了,直勾勾衝過來,怒吼:“歡歡也許不能生育了,你能替她生嗎?你能把時光回頭嗎?能把孩子還給她,能把好的身體還給她,能用你自己去換回她嗎?”

    說着說着,他嗓子就破了音,眼淚不斷的從發紅的眼眶裏流了出來。

    他這個樣子,哪裏有曾經意氣風發的江醫生的溫潤模樣,完全只是一個妻子被傷害了卻又無能爲力的無所適從的男人。

    言晚看着也是心疼,她不說話,連辯解一句都沒有,而是直直的杵着,任由江博寧的發泄。

    許久,江博寧發泄夠了,他雙手捂着臉,雙腿虛軟的蹲了下去。

    其實,他也知道災難雖是言晚而起,卻也怪不了言晚,怪只怪一切來得太過湊巧。

    可現在失去孩子的是他,有可能無法生育的是葉歡,所有的苦難都落到他們夫妻倆的頭上,他能怎麼辦?他還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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