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蘇晚晚陸言深 >第388章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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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怔怔擡頭匍匐在上方的臉,這張從二十二歲那年悲催的相親上解救了她,從此以後一直救她於水火,從來沒有傷害過她,沒有主動給過她眼淚的臉,言晚眨巴着眼睛,酸酸的又有想哭的衝動。

    時隔幾年光陰,他依舊俊朗如初,時光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可深山一行終究給他帶來太多狼狽。

    他臉上髒兮兮的,還有些許血痕,不甚美好,可在她眼裏依舊是最好看的。

    眼眶飛速泛紅,她佈滿紅血絲的雙眸裏一瞬間柔情無限。

    “乖。”陸言深輕輕嘆了口氣,手指在她眼皮上輕輕摸了一下。

    片刻,他放開了她:“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休想我丟下你離開,所以,必要時候,你只要儘可能的照顧好自己,保住自己小命,嘉佑可以沒有爸爸,但他不能沒有媽媽,明白了嗎?”

    言晚不再說話,只是使勁的點頭,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她也想對他說嘉佑可以沒有媽媽,但不能沒有爸爸,但她知道他不會聽,就如同她不會聽他的一樣。

    所以,她只能努力,不要拖他的後腿,儘可能的兩人一起活下去,再不然,那就是一起死,誰都不必爲難,誰都沒有牽掛。

    言晚本就是倔強的性子,不是普通的柔弱女人,下定了決心的她,反應逐漸變快。

    知道自己到底只是女人,體力的懸殊讓她幫不上他多少忙,她只能盡力的護着自己,同時言簡意賅的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他。

    一邊說,她一邊耳聽八方,暗暗捕捉着周邊的風吹草動,因爲她知道這周遭埋伏了好幾個人,那一聲槍響只是開始,只是預兆,而不是結束。

    時間,在兩人默契的配合中悄然而逝。

    他們順利的躲過了幾枚子彈,隨着子彈破空聲越來越密切,顯然代表着對方已經急了,不想再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而是想速戰速決的殺人,兩人躲得越來越狼狽,處境也越發惡劣了。

    雖然來時抱着必死的決心,可陸言深更想帶着言晚一起活着走出去,對地形環境不甚熟悉的他,只能憑着天生的敏銳力,帶着言晚在山林中飛快的穿梭着。

    漸漸的,他們偏離了最初相遇的那棵樹,不知不覺中就到了一處斷崖邊。

    斷崖下面到底是什麼,陸言深不知道,當他從上方往下看時,只能看到縈繞在半空,蓋住了崖底的白霧。

    這一切足以證明斷崖很深,陸言深不敢冒險,可當他回望時,卻悲哀的發現他們已經沒有了別的路,槍聲已經從其他三方逐漸包抄而來,離他們越來越近。

    對方顯然很熟悉這處山林的地形,知道這處斷崖,這是想逼着他們做選擇,要麼束手就擒,要麼自尋死路。

    一向冷靜的陸言深開始煩躁,抓着言晚的手不自覺緊了緊:“晚晚,你怕嗎?”

    “不怕。”言晚搖頭,狼狽卻不掩清麗的小臉寫滿了果敢:“就是現在從這裏跳下去,我都不會害怕。”

    “傻瓜,我怎麼會讓你跳。”陸言深笑了笑,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下:“至少在我喪命之前,我不會看到你有事,我會盡我最大努力,平安無事把你帶回去,明白了嗎?”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安慰她嗎?

    言晚眨了眨眼睛,又有點發酸,卻不敢哭,而陸言深已經開始行動起來。

    既然沒有退路,那就不要退,就地求生,未必不是機會。

    看着這深山老林裏每一棵樹都很高大,陸言深選了樹葉最茂盛的一顆,迅速的脫鞋爬了上去,然後將言晚拽了上去,一點點送上大樹能承載的最高的樹枝。

    扶着她坐好,他俯身低頭,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就在這裏乖乖待着,別亂跑,也別發出聲音,除非對方發現了你,否則不許亂動,知道了嗎?”

    “那你--”言晚一怔,還沒反應過來,陸言深已經鬆開了她,快速的順着樹幹往下滑了,她下意識的伸手,卻什麼都抓不住,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一點點滑到地面上,穿好了鞋子,隔着層層疊疊的樹葉,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將樹底散落的一些樹葉弄亂,飛速的一邊弄出不小的聲音一邊跑開了。

    他這是要把生路讓給她,他寧願把她放在最危險也最安全的地方博一線生機,也要故意弄出聲音吸引對方的注意力離開。

    “阿深。”胸口再次的發酸,言晚卻不敢讓男人苦心的安排白白錯付,她一手抱緊樹幹,一手使勁的咬着衣角,不敢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努力將眼淚憋回去。

    她何德何能呢?何德何能讓他這樣的對她?

    她不是最漂亮的,不是最溫柔的,不是最能幹的,不管有沒有萊恩集團,她的家世都算不上最好的。

    從前,她說過娶了她就等於娶一堆麻煩,可實際上娶她豈止是麻煩,簡直是隨時喪命,他爲什麼非要如此?

    他年輕英俊,作用億萬財富,他這樣優秀的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不好,何苦偏偏要與她糾纏?

    越想越難受,越想越恨自己剛剛反應慢,恨不得現在就下去代替他。

    可這樣的想法,很快就被現實打破。

    纔沒過多久,她就聽到逐漸靠近的腳踩枯枝的窸窣聲,還有隱隱約約的人聲。

    聲音更近了一些,她聽到幾個男人在說話。

    “該死,人跑去哪裏了?”

    “有沒有跳下去?”

    “不知道,剛剛好像看到他們往那個方向跑了。”

    這聲音很近,近得好像就在腳下,下一秒就能擡頭看到她。

    言晚緊張的嚥了口唾沫,頭皮都是麻的,一點聲音都不敢出。

    他們不知道陸言深去哪裏了,其實她也不知道,但她知道如果她弄出聲音,陸言深的苦心就白費了,說不定他還會從什麼地方衝出來救她,到那個時候,他就淪爲了篩子......

    那是她絕不想看到的。

    另一邊。

    聽到了樹葉搖動聲裏依稀的人聲,陸言深打起精神來,盡力弄出最大的聲音,沒命的向前跑。

    不用再去顧忌言晚,他一個人動作還是很快的,半彎着腰往前跑儘量躲避對方的視線,一邊努力拉開距離,又一邊想辦法引起對方的注意,不想對方把他跟丟了,以免把主意打到言晚那裏。

    就這樣維持着距離,對方越來越近,陸言深也順利的跑進了一片低矮但密集的灌木叢裏。

    槍聲就像雨點一樣在後面追,陸言深絲毫不敢放鬆,爲了在家中的兒子,爲了守在原地等他的言晚,他別無選擇,只能咬着牙,一步一步的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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