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蘇晚晚陸言深 >第581章 言澤野的病
    十五分鐘之後,救護車及時趕到,醫護人員擡着擔架進門,把人平穩地擡到上面,連接上各種檢測的醫療設備,用儀器接替了搶救工作。

    言晚被陸言深扶起來,情緒逐漸平穩下來,用手帕按掉自己的眼淚,主動跟醫生溝通。

    “家屬可以跟上車一個,你們誰來。”

    她和月清同時說了一句:“我去。”

    相視之後,言晚有些不放心地說:“你去吧。”

    陸言深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拍:“沒事,我去取車。”

    在場的人裏,除了醫生,只有艾倫對醫學還懂得多些,他面色沉下去,不言不語。他有一個哥哥是學醫的,所以也跟着聽說過不少東西。像這種突發性休克,做了那麼多組心肺復甦還沒有反應的,多半病竈不淺……

    他沒敢說,言澤野這趟去醫院,恐怕檢查結果是凶多吉少。

    醫生得知月清是和言澤野一起生活的,便問了很多生活上的日常表現。

    等他們所有人趕到醫院,言澤野也慢慢醒轉過來,躺在急救室,表情似乎有些痛苦。他只記得自己想起身去廚房拿個東西,但突然一陣暈眩感襲來,天昏地暗,自己直接摔在了地上,現在胸口位置非常痛,應該是被按的。

    他發現大家都在病牀邊,以關懷重症病人的眼神望着自己,便扯起嘴角笑了笑:“我沒事的,你們別害怕。”

    他的視線最後停留在月清身上,告訴她別怕。

    月清的眼眶瞬間紅了起來,不吭聲,只是抽了下鼻子。

    “好好躺着,別說話。”言晚瞪他。

    都心臟驟停了,還有心思笑,她懶得說他,怕言澤野知道剛纔的情形再嚇暈過去。

    現在化驗結果還沒出來,他還需要留院觀察。

    艾倫現在無比慶幸他跟他哥學過的搶救流程還沒忘記,他累得兩臂有些痠痛,想了想,轉頭出門,去給親哥打越洋電話,準備問問這個突發性休克有多少種可能性。

    陸言深這個工作機器也忍不住皺眉,對言澤野說:“你多少也注意下休息,身體熬垮了怎麼辦。”

    言澤野還有心思調侃他:“你也知道這個?”

    他現在照不到鏡子,壓根沒法發現自己的狀況有多糟,整個人看起來很蒼白,應該也是剛纔供血不足的問題。

    人只要躺在這種搶救牀上,看起來就會很脆弱。

    他擔心言晚現在懷着孩子,不宜勞累傷神,便勸陸言深帶她回去。

    陸言深當然也心疼,但他也知道言晚等不出結果是不會走的。

    月清坐在牀邊,忍住自己掉眼淚的衝動。

    當天晚上,主治醫師找他們幾個去辦公室,拿出了一沓化驗單和片子,說查過了,體內沒發現異常組織。

    “尤其是顱內。”他用小杆啪地一下,點在X光片上,“我們首先排查的是腫瘤壓迫神經的可能性,不幸中的萬幸是,沒有任何陰影,很乾淨。”

    他的話又轉過來:“不過這個也說明,我們現在還需要進一步的排查,言先生的情況有些複雜,希望家屬這幾天能做好配合,不要看人醒過來了就急着出院,這個儘量還是早點查清楚比較好,也要說服病人配合檢查,不要有牴觸情緒。”

    他在這個醫院工作也有二十幾年了,見過很多衣着光鮮但愚昧的病人家屬,看表面症狀緩解了就嚷嚷着要出院。

    陸言深點頭,說:“您說的對,那就先按您說的來。”

    言晚也在後怕,好歹住在醫院還有搶救設備可以就近使用,有二十四小時呼叫鈴。

    這次如果不是艾倫正好在,反應也夠及時,還不知道現在會是什麼後果。

    她慶幸這次是在大家聚餐的時候發生這種情況,假如是言澤野一個人在家,情況就太兇險了。

    陸言深轉頭問她:“或許可以找房大夫來看看。”

    房青衛?

    言晚的思維稍微遲鈍了一下。

    她一直認爲中醫是和慢性調理相關的,休克和心跳驟停這種急症,中醫能有什麼辦法?

    “先試試吧。”言澤野對房青衛的醫術很推崇,也比較感興趣,情願自己來當這個小白鼠,補充道,“如果房大夫願意來的話。”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月清也發話了,說:“也好,總歸現在醫院查不出名堂來,可以讓房大夫來看看。”

    她也聽說過,那個傳聞中的房青衛,是京圈很多達官顯貴求而不得的神醫聖手。

    決定了之後,言晚便走到走廊,給他打了個電話。

    也許是因爲房鳴那件事,房青衛總覺得愧對他們,他對言晚的請求總是答應的,絲毫沒有架子。

    當晚,戴着眼鏡的房青衛出現在病房門口,身外沒有任何旁物,如同一個來探病的朋友,簡單和大家寒暄了幾句,他這種平靜無波的態度讓言晚也鎮定了下來。

    他坐在病牀邊,手指搭在言澤野的手腕之上,微微垂下眼眸,開始感受皮肉下的血液流動。

    這是言澤野第一次接受中醫診治,侷促得有點不太會呼吸,全神貫注地盯着房青衛的側臉。

    摸完脈象之後,房青衛用拇指撥了一下言澤野的下眼瞼,又看看舌苔,翻開他的手腕看了一會兒,問了他一些起居方面簡單的問題。

    言澤野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送到工廠檢修的塑料娃娃,簡單處理一下外殼就可以了。

    “怎麼樣,房醫生?”

    房青衛沒有多餘的客套和自謙,只推了推眼鏡,說:“好在你們在京城,這個病我能治,西醫也可以,不過副作用大一些。”

    他問言澤野:“接受鍼灸嗎?”

    病情已經這麼兇險了,還有什麼不接受的,言晚先替他點頭了:“我們接受。”

    言澤野打了個冷戰,他寧願自己動個手術,也不想被閃着寒光的小銀針成千上萬次的扎。

    在場的人裏,艾倫是西醫的絕對擁護者,他十分信不過這個診斷結果,認爲房青衛的名聲也不過是那些無聊的姑娘小姐捧起來的,便挑剔道:“您最少也要跟我們講講病症吧?”

    聽到他這樣針鋒相對的話,言澤野丟過去一個警告的眼神,讓他不要再說了。

    沒想到,房青衛竟也沒有生氣,他習慣性地推了下自己的眼鏡,淡淡說:“你們不放心的話,可以再去掃描一次顱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