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第一次和月清家裏人見面，她可不想頂着一張勞累過度的臉過去。
“也好。”月清說。
她們讓司機把東西先送回車裏，查了一下電子地圖，那家機構距離商場很近，不用開車，便拉着手步行過去。
一路上，言晚還笑着打趣她：“蜜月感覺怎麼樣？”
爲了保護他們的二人世界，房青衛還特地把小魚帶了回來，讓他們放心去玩。
“還說這個呢。”月清無奈道，“你哥哥到了酒店就只知道工作，說是工作室那邊催着要圖。”
他們到了海島也沒有玩幾天，就匆匆忙忙趕回來了。
“沒事，等回去我幫你說他。”言晚說，“反正以後出去玩的機會還多着呢，等小魚長大一點呀，你就把她送我們這兒來，讓嘉佑陪着她玩。”
兩人聊着，走到皮膚管理機構門口，看到店面介紹，說裏面做按摩護理的美容師都是韓國人，店面整體設計是高端簡潔風，環繞着冷白色燈管，十分簡約大氣。
店裏人不多，店員看到二人駐足，十分麻利地走上前，爲她們拉開門。
“您好，請問二位之前有過預約嗎？”
“沒，只是路過想過來看看。”言晚問，“沒位子了嗎？”
“請問您需要什麼服務呢？”店員拿着平板過來，說，“現在還有兩間VIP室是開放的。”
“我想做個身體護理，選一下精油吧。”
“好的，請您稍等一下，給您安排一下休息室。”前臺遞上來兩杯熱紅茶。
趁着一杯茶的功夫，言晚看了一下價目表，比起其他處於商圈漫天開價的門店，這家的定價還算合理。
看她低頭認真研究折扣的樣子，月清笑說：“你倒會給陸言深省錢。”
“可不就得精打細算嘛。”言晚無聊地託着腮，說，“你都不知道，他前兩天還緊張兮兮地問我，如果我們破產了怎麼辦，你說，他怎麼這麼年輕就開始有職業危機了？”
“你是怎麼說的？”
“我說沒事兒，我養着你。”
月清撲哧一聲笑出來，稱讚：“言老闆果然有魄力。”
十分鐘之後，有一個娃娃臉的美容師走過來，帶着她們兩個去二樓。
這個美容師說普通話的時候有一點生硬，聽起來像是異國口音，言晚好奇地問：“您是韓國人嗎？”
美容師微笑着答：“我係廣東人。”
“……”言晚點點頭，說，“行，廣東挺好。”
月清站在後面，快被她笑死了。
通常來做皮膚管理的基本都是和閨蜜約在一起，兩三個人同行。這間SPA室也是兩個牀位，案邊點着清淡的薰香，枕頭上繡着黑色的機構LOGO。
她們兩個換完浴服，各自躺在牀上，言晚把手伸給一個年輕的小學徒，讓她幫自己塗抹護手霜。
她和月清聊到房青衛，說：“你之前在醫館陪護的時候，和房醫生接觸得應該比較多吧？你覺得他這人怎麼樣。”
“挺好的，就是有點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月清平躺在牀上，閉着眼說，“而且挺有威嚴的。”
“他們醫館不是有挺多抓藥打掃的老師傅嘛，看他們對房青衛的態度都恭恭敬敬的，有點封建社會的感覺……”
聽她這麼一說，言晚撲哧一樂，說：“你還真別說，是有點。”
房青衛，面善心冷，他和許成江燁等人都不一樣，他的溫文和藹永遠是衝着外人的，再往下探，就只有一層生硬冷漠的底。
經過孫院長這一件事，言晚才覺得自己正在重新認識他。
給她們簡單按摩了一下肩頸過後，學徒離開座位，端上來一個木製托盤：“您好，這裏是我們店裏特選的幾款精油，二位女士可以選一下。”
“這個雪梨香的吧。”言晚隨手指了一下，說，“我可以打開聞一下嗎？”
“可以的。”學徒擰開蓋子，給她遞上一張試香紙。
這一聞不打緊，言晚的視線往旁邊一掃，發現案頭上有一個正在冒着微弱紅光的球形儀器。
發現她的視線落在那裏，學徒略微挪動了一下身體，恰好擋住那個儀器，問言晚：“您覺得這個味道怎麼樣？”
她的語氣裏帶着一絲慌亂，聽起來更蹊蹺了。
言晚淡淡說：“你把那個東西拿過來給我看一下。”
“什麼？”學徒明知故問，開始裝傻。
“我現在去找你們老闆投訴，或者你把東西拿過來，不如你自己選一下？”
月清的位置離她們還有些距離，她不明所以，坐起來問言晚：“怎麼了？”
經過幾秒鐘的掙扎，學徒拿起那個東西，裝作自己沒拿穩的樣子，不小心鬆開了手。
言晚眼疾手快，接住了正在掉落的儀器，冷冷看她一眼，重新打量一下這個球型裝備。
她翻過來一看，後面的金屬標籤上儼然刻着監視器的字樣，人證物證皆在。
“非法偷拍？這東西是你們店裏的還是你私人的，交代吧。”言晚說。
SPA按摩是要脫去衣物的，連條毛巾都不蓋，如果不是她發現得及時，待會兒被人拍了都不知道。
這東西放得那麼巧，正好就正對着牀頭，她可不相信這是偶然。
學徒連連擺手，說：“這個我也不知道的，我是剛來……”
“不知道你擋什麼？拿別人當傻子呢。”言晚懶得跟她爭辯下去，直接攏着浴袍起身，準備去前臺找店長算賬。
等她到了樓下，剛好看到店長在送其他客人出門，臉上還掛着熱情周到的笑容。
該店長轉過頭來，發現兩個客人面色不善地下樓，後面還跟着惴惴不安的學徒，心裏有了幾分不良的預感。
做服務行業的人，察言觀色是本能，他笑着迎上去，問：“您好，請問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嗯，問題大了。”言晚把那個儀器往檯面上輕輕一放，說，“從我們換衣服到按摩全過程都有人偷拍，卡着正對牀位的位置，您說，這個應該怎麼解決。”
店長的臉差點笑僵了，他看着那個儀器，硬着頭皮說：“可能是誤會吧，我……”
他伸出手，正要檢驗一下儀器，卻被言晚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