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晚被陸言深看的心裏有些許的不適應,卻還是因爲陸言深先前就自己深入困境而心懷擔憂,勉強把自己心底那點不舒服給壓了下去。
她總覺得陸言深現在看她的眼神,帶着幾分的不對勁。
但是具體在什麼地方她也說不出來。
陸言深這個時候又揮了揮手,讓他的助理退下去。
助力滿含擔憂的擡頭看了陸言深和言晚一眼,最後恭恭敬敬地說了一句“老闆,好好休息”之後就退了出去。
他退出去之後還順便鎖了門,速度之快,讓言晚以爲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只不過迫於陸言深在場不好表現出來?
言晚看着陸言深,陸言深此刻是前所未有的虛落,他臉色白了幾分,手上綁着吊瓶,整個人看起來都透着疲憊。
“剛纔我來的時候,有個醫生說你沒什麼大礙,我現在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是很好。”
言晚略帶擔憂的看着陸言深,她這個方向正好可以看到陸言深的腹部。
那裏似乎縫合了一道傷口。
其實她來醫院的路上遇到了點狀況,沒有那麼來得及趕過來。
那幾個小時也的確夠陸言深縫合一下傷口了,只不過光她看着這傷口就覺得有點膽顫心驚,完全想象不到陸言深承受這些傷口時的表情。
陸言深卻不知道言晚想的是這些。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在門口,門還沒開的時候,言晚和宋庭宇之間的對話。
陸言深略爲沉一下眼眸,又擡頭看了一眼言晚,可是就是不說話。
言晚感覺到最靜謐的氛圍,也收到了陸言深的眼神,頗爲意外的挑眉。
她看了陸言深一眼,最終還是主動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你想跟我說什麼?”
陸言深眼神彷彿蒙了一層灰一般,讓人看不真切他的情緒。
他神色冰冷,緩緩開口,語氣似乎都結了冰一般,“你之前在門口和宋庭宇聊的不是很開心嗎?”
言晚聽到陸言深的話就皺了一下眉頭,難道是在門口和宋庭宇的對話被他聽到了?
可是聽到了,他更沒有理由這麼問啊?
言晚於是快速的開口,“我和宋庭宇只是普通的關係而已,因爲我拜託他帶孩子來海市玩,所以給他報個平安罷了。”
對於宋庭宇,言晚真是可以說天地良心,她對宋庭宇沒有過想法。
最大的想法也就是愧疚而已。
然而陸言深看着言晚的模樣,嘴角略微勾勒起微小的弧度,也看不出是嘲諷還是笑意,他向言晚點了一下頭,然後目光放在牀邊,早就有人送來的蘋果上面。
“你們說什麼是你們的自由,和我沒有關係。”
言晚看到陸言深的目光,倒是幫他去拿蘋果,一邊削一邊緩緩的開口,“我很感謝你之前來碼頭救我,但這不是你能詆譭我心意的理由。”
言晚是確保自己是抱着十成十的誠意來的。
她也察覺到,先前誤會姚思橙和陸言深陷害她和慕倩的關係,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或者說姚思橙挑撥離間的誤會罷了。
可是陸言深這樣子沒有分毫要配合的舉動,整個人看起來帶着幾分的涼意。
甚至連眼神都是冰冷的。
言晚,以前不是沒見過這樣的陸言深,只是這樣的陸言深大多都是對着別人,對自己似乎很少露出如此冰冷的眼神。
言晚看着陸言深,語氣也帶着幾分的驚疑不定:
“還是說你早就知道我會來找你,所以你要對我說什麼話?”
她本是試探性的說出這番話,沒想到陸言深當即擡頭看了一眼言晚,言晚心下一驚,接着就聽到陸言深脣角微微勾勒起,但片刻後又壓平了。
他波瀾不驚,語氣像是水面平靜的湖泊一般,乾淨清脆:
“既然你都把孩子和宋庭宇一起帶過來了,那你還有必要和我說這麼多嗎?”
言晚這算是發現,陸言深經過之前的事情,之後似乎有意要和自己找茬。
而她自己原因也不明白,陸言深這樣的心態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
但言晚還是下意識的皺起秀眉,眼神中似乎有暗光流轉。
“既然你是這麼想的,那爲什麼要來救我?爲了讓自己陷入困境嗎?”
哪怕是到這種時候,言晚內心還是殘留着一絲希望。
陸言深讓自己閉上眼睛,不去看言晚的眼神,聲音淡泊,聽着卻讓人後背發涼。
“我救你,只是因爲我欠你人情而已,這次救完之後,我下次再也不會這麼對你了,所以珍惜吧。”
言晚聽到陸言深的話,終於擡眸。
她抿脣,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陸言深:
“你這是要和我分手?”
言晚那聲音細聽之下,帶着絲絲顫慄。
但是陸言深卻沒有迴應,等了半晌,言晚又看着陸言深,陸言深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他面色之間沒有半分可可以商量的意思,明顯就是單方面把決定告訴言晚,而不打算和言晚商量這件事。
言晚聽到陸言深的話,擡頭看了他一眼,嘴角逐漸露出了幾分諷刺的意思。
“原來這就是你的目地,和我分手?”
陸言深默默的補充,語氣淡然,“不只是分手,我要和你離婚。等一下會有人進來送離婚協議,如果你滿意的話,就把字給簽了。”
言晚沒想到陸言深做的這麼絕,她眼神一厲,也不再挽留,而是咬牙忍着,最終纔是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可以,但孩子要歸我”
陸言深聽到這番話的時候,似乎回眸看了她幾眼。
但言晚又覺得他好像沒有看自己,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言晚直視對方,陸言深終究是頓了一下神色,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之後,我會找律師商量的,你放心,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言晚聽到陸言深的話,嘴角卻揚起了幾分嗤笑的意思。
“交代?我之前還以爲你和姚思橙的事情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