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定自若。
蘇父原本還漫不經心的態度,可這一看清楚了蘇垂柳拿出來的黑色銅鑰匙,他手忽然就哆嗦了一下。
這個黑色的銅鑰匙,他怎麼能不認識呢。
就是因爲這個銅鑰匙,他才受盡了屈辱和用盡今生最大的忍耐。
當初,蘇爺爺尚還清醒的時候,已經早早爲她的女兒和孫女做了規劃。
雖然原主的母親,最後還是因爲憂思過度,鬱結於心導致精神混亂,藥石無醫。
最後香消玉殞。
可是這銅鑰匙是唯一能打開那份遺囑的物件。
那遺囑對於蘇父來說至關重要。
當年他們威逼利誘蘇垂柳,都沒有找到這把銅鑰匙。
原主一直說自己弄丟了。
想不到這些年,她居然瞞天過海。
簡直罪大惡極。
其實這銅鑰匙,原主真的不知道放哪裏去了。
在他爺爺偶爾還清醒的時候,知道那個孫女已經給養廢了,爲了保全她的性命,他拿走了銅鑰匙。
並且趁着和莫老夫人談論蘇垂柳的婚姻時,順手藏到了莫家的院子裏。
因爲只有莫家是最安全的。
可惜後來蘇老爺的身體和神智就每況日下了。
也就模糊了這件事。
到後來他給蘇父送到瘋人院,都沒有人覺得有什麼異常。
畢竟蘇老爺的身體那時就表現的行將就木。
蘇垂柳顯然也看到蘇父臉上難以置信的疑惑還有憤怒,紅脣揚起道:“爸爸,你這是怎麼了?”
“難道你不認識這個銅鑰匙了?”
不認識,那是不可能的。
他做夢都在想這個銅鑰匙的事。
得它者得蘇家天下。
他和蘇母這些年費盡心機的尋找,它不知所蹤。
想不到····
蘇父聞言,一個激靈,那銅鑰匙就落地上了。
蘇垂柳冷哼了一聲,似笑非笑的彎腰撿起地上的銅鑰匙。
也難怪蘇父反應會那麼大。
如果早就有這個銅鑰匙的話,他們根本就不用等到蘇垂柳出嫁,也不要讓蘇垂柳活到那個年紀。
他們早就行動了。
之前不管他們怎麼威逼利誘,蘇垂柳一口咬定,這個銅鑰匙不知所蹤。
想不到,這丫頭的心機居然是這麼深的。
包括蘇母在內的人,都不得不重新打量蘇垂柳。
以前的她總是低眉順眼,可不知道爲何,如今的蘇垂柳有種上位者的威嚴,好像她周身散發着濃郁的壓迫感。
讓人望而卻步,卻又心驚膽戰。
莫君飲順着光線也看清楚了,那不是普通的銅鑰匙。
那個銅鑰匙上,線條流暢,應該是名家刻字,是個篆字,但是他認出來是個“蘇”字。
他眸子微微的眯起,好像蘇老爺還有一個癡迷的愛好,就是“篆刻”。
在莫家也有蘇老爺的相贈。
無論是線條還是角度,都和如今的銅鑰匙上的刻字如出一轍。
是蘇家老爺的東西,還是他親手刻制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垂柳啊,你這個銅鑰匙對於蘇家來說,可是至關重要,你千萬可要放好了。”
蘇母抿了抿嘴:“這麼重要的東西,你也不要帶出去招搖過市了,還是阿姨幫你保管吧。……”
而這個時候,一個凜冽的聲音響了起來,是莫君飲,他說:“莫家當家主母的傳家寶,也在她身上掛着,區區一個銅鑰匙,不足爲此。”
蘇家就算是雲城的上流人家,可是相對莫家來說,簡直是不值一提。
他們也注意到,蘇垂柳的脖子上,還有個通透祖母綠印章掛墜。
衆所周知,這是莫家莫老夫人所有。
莫家不止一次在公共場所說,以後是要傳給莫家的當家主母的。
之前,蘇垂柳嫁入莫家的時候,蘇母也是以各種藉口,把蘇垂柳約出來,盤問這個祖母綠印章的事情。
但都是一問三不知。
想來她在莫家肯定是不受器重,得不到那個印章也是情有可原。
可如今?
蘇母的心裏泛起了不好的感覺。
而且那種感覺還來勢洶涌。
倒是一直坐在沙發上,沒有插上話的王登,露出了喜色:“你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以後就好好的跟姐夫生活,不要胡作非爲了。”
王登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纖細,婀娜多姿且又熟悉的身影,就居高臨下的站在王登的面前
是蘇垂柳。
女人臉上都是不屑,但聲音愉悅道:“胡作非爲的人應該是你吧?
我之前還惦記着兒時的一點情誼,不想對你趕盡殺絕。
但是一想到,你以後還會犯渾,我就想永除後患,你覺得怎麼樣?”
客廳裏的溫度,一時又冷了冷。
“你也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居然受人教唆去莫家大院裏,埋引雷針?”
蘇垂柳繼續說道:“就這點下三濫的手段?一點都不像我蘇家的作風。”
“爺爺要是知道,他親自啓蒙的孫子如此不堪一擊,不知好歹會不會一口氣上不來?”
王登給訓斥的面紅耳赤,結巴了半天,還是沒有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說:“蘇垂柳你以爲你比我大兩年,你就有資格訓斥我嗎?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
提起爺爺,王登的火氣也大了不少。
這麼多年,蘇垂柳一次都沒去看望過。
每次都都有課藉口推諉。
蘇垂柳沒有生氣,反而優哉遊哉的落在在王登的對面,自顧自的泡了杯茶道:“我都忘記了,你根本就不是蘇家的人,你姓王····”
女人停頓了一下道:“隔壁老王的王。”
蘇垂柳看似漫不經心的話,卻讓蘇母花容失色,她慌忙過來打着圓場道:“垂柳,你嫁去莫家,今天也算是第一次回門,我們一家人好好說話好嗎?”
王登也大口的呼吸了起來,剛纔那個女人是不是在罵他?
他不甘示弱的站了起來,“蘇垂柳雖然你我是兩個姓,但是我們是一個爸爸的,我們的身體裏流着一半的血是一樣的。”
蘇垂柳冷哼了一聲道:“是嗎?”
蘇母慌忙過來拉着王登道:“你和你爸爸去書房,商討下雲家給的方案,我問問你姐姐和姐夫一會想喫什麼。”
看着蘇父和王登都去了書房。
蘇垂柳起身,微微靠近蘇母,用近乎只有她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阿姨,王登真的姓王嗎?”
蘇母一臉的駭色,驚慌失措道:“那是自然,這一點毋庸置疑。”
蘇垂柳隨手翻開了手機,上面赫然是王登和蘇父的親子鑑定,還有一些蘇母當時在夜場周旋的男人的照片。
包括給蘇母做“膜”修復的醫生。
蘇垂柳忽然按滅了手機屏幕道:“阿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