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裏緊緊拽着五百萬的支票,加上他之前賺的幾十萬,以後他的生活就不要這麼清湯寡水的。
這山裏的日子真的過夠了。
道觀後面那一片菜地,一年四季種着些白菜、蘿蔔,這些東西他一日三餐,已經喫二三十年了。
聞着都想吐。
這裏,每時每刻見到都是山風,和參天古木,甚至是枯燥泛味的書籍。
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山下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生活,才應該是他要過的生活。
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假道長深深的吸了口氣,撥了撥有些凌亂的髮絲,堅定的說道:“師傅你當年不是說,拿着這個信物,可以提任何要求嗎?”
那大師依舊沒有說話。
只是慢慢的伸手摸了摸那銅錢。
假道長的眼神也緊張了起來。
會不會師傅出爾反爾?
這三十來年,如果不是師傅收養,或許他還能過得更好。
也許能寄養個好人家,過着豐衣足食的生活。
而不是和如今一樣,成了別人口中的道士。
他從沒想過,如果沒有大師收容,他會居無定所,三餐不濟。
想到這裏,假道士的心意就更加堅定了,他說道:“當年我爺爺救了你,你說過只要拿出這個信物,就可以提一個要求。”
“我現在拿出這個信物,就是想讓你今天跟我下山,明天出席一個宴會,拆穿一個人的計謀。”
他知道自己師傅的名號。
只要師傅金口玉言一句。
那人好也是不好,不好也是好。
再說了,連雲小姐和王登都覺得蘇垂柳有問題。
那麼,蘇垂柳肯定或多或少有些問題。
爲了五百萬的大洋,他不能坐以待斃。
那大師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撥動手裏念珠的動靜,越來越大,好似在糾結一些不好的事情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
假道長都想先發制人了。
大師這才停止了手裏的動作,緩緩的睜眼道:“你確定用這個信物來換我下山?”
假道長擡起了那渾濁眼眸,勢在必得的點點頭。
“你可要知道,這個信物一旦和我交換了這個要求,以後你和我再無瓜葛。
這裏也不能再爲你遮風擋雨了。”大師不疾不徐的說道。
“我早就不想呆這裏了,這裏有什麼好的,你名聲那麼大的,依舊過得如此清貧,我纔不喜歡這裏的遮風避雨呢。”
他已經喫過蛋糕的美味了,怎麼還會斤斤計較那老冰糖的甜度呢。
簡直是無稽之談。
那大師眼裏有難以置信,最後只能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假道長心裏一沉,難道師傅還是不肯下山?
下一刻,那大師一隻手就在自己身上摸索了起來,最後從懷裏拿出另個銅錢,兩個銅錢是連號的,絕無僅有。
他說:“既然你心意已決,那麼我就隨你走一趟。”
可一趟,是福是禍也未可知啊。
那假道長一聽師傅答應了,喜形於色的拉住了他的胳膊道:“那師傅事不宜遲,我們趕緊下山吧!”
“現在還不是時候!”
大師人未動,連衣角都紋絲不動,但已經摔開了假道士的手,從善如流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如果你的追求是那些虛妄的東西,我也無能爲力。”
“你跟我來···”大師說着起身去了內閣。
假道士猛然一顫。
該不會師傅還有傳家寶給自己吧?
小心臟砰砰亂跳。
有什麼稀世珍寶也是不足爲奇。
假道長深深的吸了口氣,把手裏那五百萬的支票旋了過來——小心翼翼的藏在自己的口袋裏。
有了它,以後什麼山珍海味,環肥燕瘦沒有?
大師帶着他到一面鏡子面前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假道長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蘇垂柳已經從系統那知道,那威名遠揚,有真本事的大師,明天會下山的消息了。
既然要來,也擋住不住,那就隨遇而安吧。
三界中,她,曲星辰怕過誰。
【可愛噠,他殺伐果斷,不同凡響。】系統還是小心翼翼的提醒着。
雖然早就知道,綁定曲星辰,肯定不是隻讓她談情說愛那麼簡單。
可想不到暴風雨來得那麼快,那麼直接。
果然,下一秒,蘇垂柳手腕上的烏木珠子,無風而散,分崩離析,跌落的到處都是。
一顆顆圓滾滾的,有些鑽入窗簾的後面了。
有些就隨意散落在地上。
蘇垂柳稍稍一擺手,那些珠子好似有些生命力一樣,齊心協力,奔着她的位置又回來了。
她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如果有人要傷她。
她自然不會束手就擒。
系統擡起迷茫的雙眼,甚至那白乎乎,毛茸茸的小手還僵在了半空中。
它到底是綁定了一個什麼人?
她還有什麼,是它不知道的。
系統難以置信的看着那些散落了一地的珠子,在曲星辰的調動下,幾乎九九歸一了。
瞬間成了一道極其壯美的光柱,全環繞着曲星辰的身邊。
流光溢彩,極其震撼。
襯托得曲星辰神聖不可侵犯。
門是半虛掩着,莫君飲毫無防備的進來。
眼睜睜的看着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蘇垂柳並沒有停止手裏的動作,那些珠子依舊有次序的圍繞着她轉。
在那悠藍的光芒下,她越發嬌豔也越發的神祕。
當然,若是別人,見到這詭異的一幕,一定會慌不擇路的逃跑。
這些,不是魔術,正常人是沒法做到的。
見主神爸爸目瞪口呆的樣子。
空間裏不知所措的系統,心頓時一沉,哪怕此時此刻用石破天驚來形容也不爲過啊。
曲星辰這是玩火自焚。
主神爸爸以前雖然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
可如今的莫君飲,只是主神爸爸芸芸衆生裏一個小小的碎片而已,他現在也不過是個平淡無奇的血肉之軀啊。
系統欲哭無淚。
這下……玩過火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曲星辰隨意一揮衣袖,那些烏木的珠子,如同有生命了一樣,盤繞在了莫君飲的周圍,把他一圈一圈的圍住。
“你相信這些珠子有穿雲裂石的能力嗎?”蘇垂柳輕啓朱脣,漫不經心道。
莫君飲也從微微的愣神中,回過神來,他擡起頭。
果然,他的女人不一般。
下一秒,那些珠子已經成了女人手腕上的手串了,好似和她的手臂嚴絲合縫。
剛纔只是幻覺?
莫君飲倏然想起來,雲沫和他說過,蘇垂柳好似換了一個人,還提起法外之山有個神通廣大的道士。
能讓一切東西無處遁形……
他認真的看着蘇垂柳,緩緩說道:“明天的慈善晚會我們還是不參加了。”
蘇垂柳呼吸一滯——不參加?
那怎麼行呢?
爲什麼不去參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