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是雞毛蒜皮的事情。
他一個大男人,袖手旁觀最好。
穩穩當當坐在牛車上的水一帆,從空間裏掏出一把聖女果,細嚼慢嚥着道:“我不喜歡和別人分享東西。”
藍青山聞言,直接架着牛車走了。
連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李小妹。
碰了一鼻子灰的李小妹,氣得臉色通紅,差點就把罵人的話脫口而出了,可是礙於這個鎮門口,人來人往的。
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吞,她氣急敗壞的回了李家村的牛車。
見她灰溜溜的回來……
牛車上幾個婦女也是咧着嘴,想笑不敢笑。
村裏的男人都對李小妹有求必應,想不到也有喫癟的時候。
心裏頓時就平衡了很多。
李小妹眼睛裏閃過一絲的怨毒,皮笑肉不笑的解釋道:“那牛車太多東西了,那個水一帆又那麼胖,青山哥哥怕牛車壞在路上,耽誤了我的事情。”
“也不知道那個水一帆,走了什麼狗屎運,藍家大郎這儀表堂堂的,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有人一臉肉疼的開腔道。
“那是,一看藍家大郎,就是個幹活的好把手,這個水一帆之前在村裏,可是罄竹難書的。”有個大嬸藉機說道。
倒是李大嫂,眼神意味不明的看了眼李小妹,立刻靠過去,壓低聲音道:“小妹你該不會是……看上那個藍青山了吧?”
她剛想說什麼,被李小妹那兇殘的眼神嚇了一跳。
她看向了李大嫂,一臉怨毒道:“嫂子你要是再這樣口無遮攔的話,小心我回去告訴娘。”
一聽到這,
李大嫂頓時縮着脖子不再說話了。
她婆婆一直偏心偏到咯吱窩去,這事衆所周知。
老二家是個秀才,不僅十指不沾陽春水,一大家子更是傾其之力,供養他繼續讀書,她都覺得自己在老二家媳婦面前低人一等。
只要她一來,她就給她婆婆當牛做馬的使喚。
當然,老二媳婦的孃家,在鎮上開布莊和酒樓,家境也是她可望不可及的。
高低立現。
無地自容。
李小妹自幼長得好,嘴巴又甜,不僅家裏人喜歡,連外人都喜歡。
可是天長日久的相處,她是知道李小妹不是外人面前看起來,那般人畜無害。
她可是挑撥離間,搬弄是非的一把好手。
把一根稻草都能說成金條。
上回,她自己偷吃了雞蛋,死皮賴臉的推到她身上。
害得她婆婆兩天沒給她飯喫。
想到這,李大嫂的指甲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一雙手佈滿了老繭。
她們一家每天都是聞雞起舞,難得今天可以來鎮上一趟。
還是來賣編織好的瓔珞。
回到李家村還要把這些銅板上繳。
見李大嫂臉上陰沉,李小妹眼神暗了暗,從布兜裏拿出幾個蜜棗道:“這是我家二嫂酒樓裏拿來的,大家都嚐個鮮。”
說着一人分了一顆,還特意給李大嫂分了兩顆。
打一巴掌給一個蜜棗。
她一直運用的爐火純青。
牛車上的婦女看了看那個蜜棗,小心仔細的放起來,插科打諢道,要帶回去給家裏的孩子嚐嚐。
剛藍家大郎的事情,也就心照不宣,不再提起。
畢竟喫人家的嘴軟。
水一帆看藍青山把牛車駕的又穩又快,眼神眯了眯,鄭重其事道:“夫君,剛纔真是多謝你。”
藍青山一怔:“謝我做什麼?”
他今天好像沒做什麼事情啊。
順從?
難道不是幫助?
“你又沒做錯什麼,我幹嘛要拆你的臺?”男人冷峻的聲音響了起來。
話音未落,水一帆居然從牛車後面,直接抱住了趕車的藍青山。
吧唧了一口道:“大恩不謝。”
藍青山身子一震,臉色瞬間就青白交錯。
他剛給一個女人輕薄了?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男人愣了一下,輕蹙着眉頭,厲聲說道:“男女授受不親,以後還請你自重……”
剛纔沒有一巴掌怕死她,他都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雖然他自幼和明月妹妹定親。
但是明月妹妹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他們兩個從來沒有逾越過。
甚至偷偷見面都少之又少。
兩個人都是恪守禮儀的。
這個村姑,怎麼就敢對他這麼肆意妄爲?
可他剛纔居然沒有做出本能的反應?
比如把她摔出去。
不可思議……
水一帆把一顆聖女果,硬塞進藍青山的嘴裏,自吹自擂道:“相公你就拭目以待吧,以後你會發現我更多驚喜的。”
更多的驚喜?
這個女人從來他家,和他打聽到的,已經是大相徑庭了。
嘴裏的是什麼東西?
酸酸甜甜的。
他以前可從來不喫零食的。
藍青山想到這,心裏一提——他的謹小慎微去哪裏了?
簡直是不可理喻了。
一路上各懷心思,也就沉默了。
只有藍青山揚起鞭子,起起落落的聲音。
藍家的院門大,藍青山開了院門,牛車就直接駕進去了。
水一帆剛下牛車,藍欣兒就衝過來了,“嫂子我都想你了,你們去那麼久。”
水一帆伸手摸了摸藍青山柔軟的頭髮道:“嫂子給你買了新衣服呢。”
“我身上就穿着哥哥給我買的新衣服啊。”小姑娘一臉滿足道。
以前逢年過節,哥哥他們都有新衣服,只有她沒有。
如今不年不節的,她都有新衣服。
早就心花怒放了。
接着,藍欣兒洋洋得意的揚起小臉——像是在說,嫂子買了什麼新衣服啊。
小孩子真是好打發。
說話間,藍小寶已經迫不及待,在搗鼓車上的東西。
倒是藍青山悶聲不吭,一個人把大件的物品都搬到廚房去後,拿着弓箭走了。
“相公天色都這麼晚了,你去幹嘛?”水一帆眼尖問道。
“昨天弄下的陷阱,我去看看。”藍青山說完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女人快速的跑過來,往他懷裏塞了個東西,道:“相公你要早點回來哦。”
藍青山眼皮都沒有擡一下,消失在院門口了。
“李奶奶這是你的新衣服和新被褥。”水一帆把手裏的東西搬下來說道。
李奶奶慌忙擺擺手道:“我都一個糟老太婆了,用不着穿新衣服,給兩個娃娃穿得光鮮一點就好。”
“哎呀···奶奶你可不能偷懶啊,我等着你長命百歲給我帶娃娃呢。”水一帆不羞不躁的說着。
“今天那野山參賣了好些銀子,奶奶這麼和我見外,我覺得你們都把我當成了外人。”說着女人底下了頭,夕陽懶洋洋落在她臉上。
睫毛根根分明,濃密纖長。
她是真心待她的。
“好孩子···好孩子。”李奶奶背過身小聲的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