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任何一個男人聽到這種評價,心裏都不會舒服。
如果不是爲了報答秦雪瑤的恩情,他早就走人了,絕不會繼續留在這裏自討沒趣。
秦雪瑤在江牧手裏接過果籃,隨手放到茶几上,然後就拉着江牧一起落座。
氣氛一時沉寂,最終還是西裝青年打破僵局。
西裝青年的位置離江牧不遠,他大方一笑,朝江牧伸出手。
“江先生,你好,我叫阮向榮,是雪瑤的青梅竹馬。”
江牧看着伸到面前的那隻手,聽阮向榮這麼形容他和秦雪瑤的關係,心中不喜。
“不好意思,我有潔癖,不太習慣和別人握手。”
阮向榮被駁了面子,眼底掠過一抹陰沉。
但他馬上又恢復了那副陽光作態,點頭笑道:“理解,理解。”
秦雪瑤皺着眉頭,面色不悅。
“阮向榮,青梅竹馬這個詞,不太適合用來形容咱們的關係。”
阮向榮有些難堪,他的母親馬桂芝插了進來,幫自己兒子解圍。
“秦小姐說的沒錯,我們只是普通的鄰居而已,像秦家這種豪門大戶,我們可高攀不起呢!”
事實上,不提整個秦家,單說秦雪瑤一家三口,在經濟實力方面,比阮向榮家還要矮上一頭。
而且阮向榮的學歷比秦雪瑤還高,無論從哪個角度上說,“高攀”這個詞,都更加適合用來形容秦雪瑤。
極爲重視今天這次見面的蔣琴,一聽馬桂芝話裏滿是諷刺意味,急忙賠笑。
“桂芝,雪瑤是你從小看到大的,你也知道,這孩子一門心思全撲在了學業上,不太會說話,你多包涵,多包涵。”
隨即,蔣琴板起臉,咬牙切齒的瞪着秦雪瑤。
“給你馬阿姨和向榮道歉!”
秦雪瑤平靜至極。
“我沒錯。”
“你!”
眼看這對母女又要爆發衝突,阮向榮趕緊故作姿態,從中調和。
“蔣阿姨,您還是趕緊跟我們把情況說一下吧。”
蔣琴深吸口氣,努力平復下暴躁的情緒。
“讓她自己說。”
秦雪瑤順勢開口,絲毫不拖泥帶水。
“我和江牧結婚的時候,馬阿姨你們一家還都在國外,所以就沒給你們送請柬,不過請馬阿姨放心,等向榮結婚,我跟江牧一定參加,送上賀禮。”
馬桂芝和阮向榮的臉上,都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了。
蔣琴更是被氣得胸口發悶,頭暈目眩。
“秦雪瑤!你是不是非得把我氣死才甘心!”
秦雪瑤淡淡出聲。
“是你讓我自己說的。”
蔣琴實在拿秦雪瑤沒辦法,只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馬桂芝母子講了一遍。
臨了,她還不忘補上一句。
“向榮,你放心,這一年多以來,我每天都盯着雪瑤讓她回家裏住,那個窩囊廢也是第一次來,他們兩個絕對沒一起睡過。”
原本阮向榮對此都不抱希望了,甚至做好了寧可不要原裝貨,也要把這個美人娶回家的準備。
如今聽了蔣琴的話,不由得大喜過望。
“蔣阿姨,您沒騙我吧?”
蔣琴看出了阮向榮的喜悅,暗暗鬆了口氣。
“阿姨跟你保證,雪瑤她一定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阮向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拍手叫好。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瞧你那點出息!你以爲二婚的名頭傳出去就好聽了?是不是傻!”
蔣琴尷尬的搓搓手。
“桂芝啊,我知道這種事傳出去不好聽,但是你也看到了,向榮對我們家雪瑤情意深重……”
“呵,天底下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以我們家向榮的本事,還不至於吊死在一棵樹上。”
“對對對,是雪瑤撿了便宜,要不這樣,爲了表示歉意,等回頭這件事定下來,我和她爸做主,就不要彩禮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們家像是給不起彩禮的樣子嗎?”
蔣琴和馬桂芝聊得火熱。
阮向榮嘴角含笑,彷彿已經預見到了將來那一個個美好夜晚。
突然,粉拳緊握的秦雪瑤,放聲大喊:“夠了!”
除了江牧,其他三人都被嚇了一跳。
秦雪瑤剛要繼續發泄心中不滿,沒想到卻被江牧給阻止了。
江牧把手搭在秦雪瑤的大腿上,雖然隔着一層絲襪,但仍然能讓人感受到那份絲滑溫潤。
“你幹什麼?”
感受到一股冰冷氣息在秦雪瑤身上釋放開來,江牧趕緊把手拿開。
隨後,江牧正了正臉色,認真的看向蔣琴和馬桂芝。
“蔣阿姨,馬阿姨。”
“你們好像忘了我的身份。”
蔣琴不屑嗤笑。
“身份?你什麼身份?”
江牧挺直腰桿,面容嚴肅。
“我是秦雪瑤的老公。”
“至少現在還是。”
“所以……”
“你們當着我的面,把她許諾給另外一個男人,這種做法是不是不太合乎情理?”
此時此刻,江牧那張堅毅決絕的側臉,令秦雪瑤心神恍惚,滋生了一種莫名感觸。
就好像一頭沉睡的猛虎……
甦醒了。
可是,江牧表現出來的姿態,放在蔣琴和馬桂芝眼裏,卻是換了一種截然相反的味道。
一個小丑可笑的表演罷了。
還真把自己當成舞臺上的主角了?
“行,你跟我講情理,那咱們就好好聊聊。”
“我問你,你跟雪瑤結婚,有沒有經過我和她爸同意?”
“炎國自古以來,兒女婚事都講究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這些你佔了哪一條?”
江牧搖頭一笑。
“阿姨,您說的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和雪瑤有結婚證,放在如今,就是對我們這場婚姻的最好證明。”
蔣琴氣急。
“證件是她偷出去的!所以你們這場婚姻也不算數!”
“算不算數是法律說了算,只要這張結婚證在我手裏一天,雪瑤就是我的合法妻子。”
“砰!”
蔣琴嘴上說不過江牧,猛拍了一下茶几。
“滾!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
江牧不急不躁,牽起秦雪瑤的手,一起站了起來。
“阿姨,等您氣消了我再來看您,我和雪瑤約了場電影,再不去就該遲到了,晚上我會把她安全送回家的。”
秦雪瑤任由江牧拉着往外走,雖說把母親和客人氣得不輕,但心底卻是有種舒暢痛快的感覺。
她偷偷瞄着江牧的側臉,芳心暗語。
“這個男人,好像也並非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