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牧被一把貨真價實的手槍挾制時,他還能說出如此硬氣的話。
的確令人十分感動。
但除了秦雪瑤之外,蔣琴和阮向榮等人,都覺得江牧這麼做愚蠢至極。
你以爲上演一出感人大戲,對方就會放過你了?
還不如先順從對方的意願,等危機解除後,再找執法局幫忙把人救回來了!
鄒興一怔,顯然也是沒料到江牧會給出這樣的答覆。
緊接着,鄒興舔了舔嘴脣,露出一抹嗜血瘋狂的笑容。
“在這種場合下,我確實不太方便打死你。”
“不過……”
“廢了你還是很容易的!”
話音落下,鄒興槍口一轉,作勢就要朝江牧腿上開槍。
可就在下一秒,他眼前驟然一黯,一道人影極速壓至!
“咔嚓!”
伴隨着一記骨頭碎裂聲響起,鄒興喫痛慘叫,右手失去力量,手槍垂直落地。
一個箭步竄到鄒興面前的江牧,先是將其手腕拉扯脫臼,隨後半空抄起那把手槍,槍口狠狠頂在了鄒興胸口。
那個位置,正是昨天鄒興被酒吧癮君子射中的位置!
鄒興疼的額頭冒汗,艱難擡首。
看向江牧的眼神裏,充滿了驚駭與恐懼!
短短不到兩秒鐘的時間。
這個被自己視爲砧板魚肉的青年,竟然通過一系列的手段,將自己反制當場。
難道自己看走眼了?
這小子是個隱藏極深的高手?
適時,江牧淡淡出聲。
“昨天怎麼讓你從手術室裏出來的,今天我也能讓你再以同樣的方式進去。”
“要不要試試看?”
直到江牧的聲音響起,衆人才陡然回過神來。
“放開興哥!”
那名雞冠頭青年暴喝一聲,從口袋裏掏出彈簧刀,擺出隨時可能向江牧發起攻擊的姿勢。
其餘皮衣青年們也反應過來,紛紛效仿。
鄒興強自保持鎮定,虛眯着眼。
“小子,我承認你有那麼兩把刷子,但是就算你敢開槍,槍裏的子彈也打不死我手下所有人。”
“除非你把我們全部滅口,否則只要消息傳出去,南哥絕不會放過你們!”
“哦,對了。”
“南哥你知道吧?”
“他全名蔣浩南,是東城區的扛把子!”
鄒興氣勢十足的說出這一番話,他不相信在這東城區裏,有誰敢不給南哥面子!
“蔣浩南?”
江牧輕疑一聲,皺起眉頭。
鄒興以爲自己的威脅起到了作用,急忙趁熱打鐵。
“沒錯!”
“我是南哥手下的紅人,你敢動我,我保你活不過三天!”
如今的江牧,自然是無懼這些所謂的江湖混混。
但他不怕,不代表秦雪瑤等人不怕。
如果不把這件事徹底了結,那他就得一直擔心秦雪瑤等人的安危。
於是,江牧把槍緩緩放了下來。
“帶我去見他。”
一看江牧放下了槍,鄒興暗鬆口氣之餘,不免心生疑惑。
“你說什麼?見誰?”
江牧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蔣浩南。”
鄒興啞然失色,心想莫非是南哥的名號,把這小子嚇傻了?
“你……確定?”
江牧沉默頷首。
這時,被江牧那一手反制給驚住了的秦雪瑤,嬌聲低喝道:“江牧!你瘋了!”
“別擔心,我去把事情跟他們說清楚,省得他們再來找你麻煩。”
秦雪瑤一把抓住江牧的胳膊,神色焦急。
“不行!絕對不行!”
“他們這種人做事完全不計後果的,你一個人去就是找死!”
江牧臉色忽然變得古怪,語氣調侃的問道:“你這是在關心我?”
秦雪瑤咬咬嘴脣,哼了一聲:“鬼才關心你,我只是不想你因爲我家的事受傷。”
這時蔣琴插進話來。
“對對對,禍是你闖出來的,必須由你去跟他們把事情說清楚。”
“你趕緊跟他們走,快點!”
秦雪瑤憤憤的轉過身,正要跟蔣琴理論,卻被江牧攔住。
江牧湊到秦雪瑤耳邊,這是兩人自從相識以來,身體距離最近的一次。
“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
“一小時後,如果我沒打電話給你,你就報警。”
耳畔吹來的熱風,以及江牧身上的男子氣息,令秦雪瑤一陣心神恍惚。
江牧也是沉浸在秦雪瑤身上獨特的芳香中,兩人保持着這個姿勢,持續數秒。
少頃,秦雪瑤察覺到了兩人的姿勢有些曖昧,不禁俏臉一紅,趕緊把江牧推開。
“你非去不可?”
江牧定了定神,認真點頭:“我只是去跟他們講道理,又不是江湖火拼,別擔心,沒事的。”
秦雪瑤本想提議跟着一起去。
但又考慮到外面必須有個人,隨時準備報警。
猶豫半刻後,她才同意了江牧的做法。
“那就按我們約定好的,一個小時後,接不到你的電話我就報警。”
“好。”
江牧答應下來,用槍挾持着鄒興,跟那羣皮衣青年離開了診所。
很快,三輛麪包車停在了夜遇酒吧門口。
時值上午八點多,昨晚在酒吧嗨了一夜的客人們,正三五成羣的往外走。
見鄒興帶人下車,這羣熟客們紛紛跟鄒興打招呼。
“興哥好。”
“興哥這是去哪玩了?”
“興哥,今晚我又組了個局,美女多多,記得來一起玩啊!”
江牧緊貼在鄒興身後。
時刻被後腰處那個硬物刺激神經的鄒興,哪有閒心跟這羣熟客聊天打屁,隨口應付了幾句,就把江牧帶進了酒吧。
酒吧裏狼藉一片,幾名服務生正在打掃衛生。
“南哥現在應該還在睡覺,他有起牀氣,咱們最好是……”
鄒興正欲勸說,卻被江牧無情打斷。
“立刻帶我去見他。”
迫於手槍的壓力,鄒興只好硬着頭皮,帶江牧來到二樓的一個房間門口。
隨行的雞冠頭青年等人,拿着彈簧刀的手,一直放在懷裏,時刻保持着警惕。
鄒興敲了三下門,房間裏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又加重力道敲了幾下,裏面這才傳來一名中年男子憤怒的咆哮。
“草你媽的!再敲老子把你手給剁了!”
鄒興作爲蔣浩南手下紅人,自然比其他人更加了解這位老大的脾氣。
奈何自己的小命在江牧手裏攥着,他也只能迎難而上。
“南哥,是我,鄒興,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房間裏沉默了一會兒,大約兩分鐘後,蔣浩南的聲音才又響起。
“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