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獲看了眼站在她旁邊的男人，“他是送你到二等座的那個玩家吧？”
王小慧微微訝異，“你認出來了？”
徐獲從聶玄那裏知道，當初初審列車結束後，三等座有一名存活玩家，不過傷勢很重，在醫院治了兩天自己偷偷跑了，他身中異種毒，沒想到還能活到現在。
“衛芒是我進入遊戲後碰到的第一個好人。”王小慧雙手輕輕放在膝蓋上，“所以我才找到他，想辦法延緩他身上的異種毒，可能是因爲殘疾的原因，我完成副本後拿到了不少藥劑，這些藥劑雖然不能根除毒素，但可以有效延緩，讓他像正常人一樣活着。”
“我幾歲的時候母親就車禍身亡了，父親癱瘓，家族產業一直由堂伯掌控，我名下沒有任何資產，所以進入遊戲時纔會在三等座。”
旁邊的袁耀已經滿臉憐惜，但徐獲還是跟剛纔一樣，表情沒什麼變化，眼神也沒波動。
王小慧頓了頓，又道：“不過禍福相依，如果進了特等座，我未必能活下來。”
“恭喜。”徐獲審視着對面的女人，看得出來她現在已經重掌家族企業，頗有雷厲風行的女強人的姿態。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他道：“救命之恩這話可以不提了。”
王小慧笑了笑，“那好，我也不繞圈子了。”
他伸手將衛芒的袖子捲起來，露出疤痕遍佈的手臂，不過疤痕不是重點，他的皮膚上爬滿了黑紫相交的網狀脈絡，面積很大。
“我知道你有辦法治療異種毒，所以想請你救救衛芒。”她正色道：“另外我名下成立了兩個研究所，其中一個專門研究異種毒，如果你能給我一株解毒菌，研究所將來的研究成果你可以拿五成利潤。”
“要是你需要進化劑或者其他藥劑，我也可以提供。”
“這事你可以去找特防部。”徐獲道：“特防部近期應該會有新的解毒劑出來。”
王小慧笑容微微一滯，“我擔心衛芒等不到那一天。”
徐獲卻笑道：“他雖然中了毒，但臟器正常，也並沒有影響到日常生活，應該是進化過程、或者治療過程中出現了新的異變，生命危險，暫時沒有吧？”
除了身上的瘢痕，衛芒的身體素質大概還要比普通玩家更強一點。
“儘管如此，我還是希望可以先解了他身上的異種毒。”王小慧眼圈發紅地望着他，“你可以開條件，無論是道具、藥劑還是其他，我都可以想辦法。”
徐獲沒說話，過了一會兒袁耀先忍不住了，小聲道：“徐哥，小……她真的能買來不少高級道具，這事咱們不喫虧呀。”
徐獲只是看着王小慧，“你的特性跟影響他人情感有關？”
王小慧面露意外，很快又調整好情緒，坦誠地道：“示弱幾乎已經成爲我的本能了。”
她似乎意識到不可能從徐獲這裏找到突破口，頓了頓道：“我知道這件事強人所難，得到這個結果我也不太意外。不過我還是可以送你到京市，畢竟現在出行不方便。”
“王小姐這就走了嗎？”袁耀起身相送，頗爲不捨地道：“改天有空再來玩兒。”
王小慧道：“我外出不太方便，你也可以來找我啊。”
袁耀滿臉喜色地點頭，“好啊好啊，說不定我們下次還能在同一個副本碰到呢。”
王小慧沒再多說，和衛芒一起走了。
等到直升機遠去，袁耀纔回過頭來問徐獲，“徐哥，你爲什麼不跟王小慧合作，雖然說咱們能在遊戲中拿到道具，但真正的好道具可遇不可求，想買也得花大錢，她有錢有人，不是更方便嗎？”
“我還以爲你被衝昏頭了。”徐獲重新拿出了“囈語之球”。
袁耀抓抓頭，“我剛開始也覺得有點奇怪，不過慢慢就沒感覺了，她的確看起來很可憐嘛，你剛纔一說我又才反應過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特性。”
“特性雖然和玩家選擇的職業掛鉤，但更多是從玩家本人的性格和經歷來的，以她的身體條件很正常。”
她在初審列車上用過的防禦罩特性才更加特別。
畫女已經把房間收拾好了，徐獲起身，順便道：“等會兒司馬小二可能會來，他是特防部安排來給我幫忙的，這幾天可能要待在這裏。”
袁耀表示沒問題。
進到房間後，徐獲把窗戶關上，又把門縫堵上，然後啓動“囈語之球”。
寂靜的房間裏忽然出現了說話聲，像有人對着他的耳朵說悄悄話，聲調頗爲詭異，帶有引誘意味，會讓人不由自主地側耳細聽這聲音到底在說什麼。
徐獲聽了一分鐘，除了覺得有點煩並沒有別的感覺，他擡頭看向靠在牆邊玩手機的畫女，“你聽到了嗎？”
畫女快速打字，並迅速把手機屏幕翻過來面向他，“有東西在叫，不好聽。”
徐獲仔細問了是什麼樣的聲音後發現，畫女和他聽到的內容完全不同。
“幫忙把袁耀叫進來。”
這會兒功夫，司馬小二也上來了，聽畫女說徐獲要人幫忙，立刻自告奮勇地和袁耀一起進來了。
等兩人進了房間，徐獲照樣把門窗堵死，將“囈語之球”擺在兩人面前。
剛開始司馬小二還好奇地湊過來問：“這什麼道具，能發出聲音啊。”
但半分鐘後，他和袁耀的眼神就有點變化了，均是恐懼地看着前方，緊接着使勁的揉眼睛，又往自己身上掐，折騰了一會兒後彷彿是放棄了，然後失控地在屋子內大叫亂跑，甚至衝着沒人的地方做出攻擊動作。
大概幾分鐘時間，“囈語之球”也出現了變化，圍繞在圓球外浮現出了一層黑色的煙氣。
“能看到嗎？”他問畫女。
畫女搖搖頭。
徐獲頓了頓，隨後嘗試釋放精神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