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空間看起來都差不多，既然是複製品，很有可能就是時間定格後的產物。”魔術師道。
“一瞬間的時間定格也能製造一個新的空間？”徐獲持懷疑態度。
“不一定是真實空間。”魔術師踢開前面的石塊，飛出去的石頭正好砸在了一塊浮空的石板上，頃刻間整條通道就掉了下來，連帶着天空浮起的建築一起摔向地面，滾動的煙塵中，他繼續道：“就像精神世界裏的空間，可以比擬真實，但畢竟不是真實。”
魔術師能通過壓縮精神世界的範圍來使具化物擁有殺傷力，也和白蔻一樣能在其中建立單獨的舞臺空間，這兩點比徐獲都要強。
不過他對徐獲精神世界的狀態也有點好奇，“你已經達到了可以用精神力量直接攻擊人的程度，爲什麼造不出空間？精神力量進化的進階版就是學會如何隱藏自己的精神世界，造一個空間代替是最便捷的方法。”
“難道你天賦異稟，不同的人格都完成了超級進化？”
“那倒沒有。”徐獲道：“也不是人格分裂，而是我有一段記憶出了問題，我擔心進化後埋下隱患，所以創造了獨立人格，這個獨立人格偶爾會不聽話。”
“可惜了。”魔術師略帶惋惜地道：“你分離出來的那個人格能具化攻擊，證明你的精神進化其實已經達到了同等強度，只是你把它分離出去了，從結果來看反而退步了。”
徐獲不這樣認爲，“我剛開始進化的時候就把它分離出去了。”
何況那個人格代表童年記憶，即使他的精神力量再強，也不可能在童年時期達到完成精神世界構建的程度，而且影子人格依舊依附在他的圖書樓內活動。
魔術師一時也有些困惑，不過他這方面經驗要多些，猜測道：“或許是你分離出去的人格自己進化了，雖然說這種可能性很小，但人的精神世界本來就很複雜，你可以將自己的一段記憶分離成單獨的人格，說明你的進化方式與他人不同。”
“至少在我目前遇到的超近進化者中，不存在多人格進化者，如果真的有，那也只有一個主人格進化，而且還要防備被自己的其他人格攻擊，最後自己把自己逼瘋的可能性很高。”
“不過剛纔是他自己出來的？這算是個危險的信號。”
上次在白雪姬別墅，徐獲就意識到圖書樓可能關不住影子人格了，於是他詢問道：“有沒有什麼解決辦法？”
“針對你的情況，沒有。”魔術師很直爽地回答，“但要是人格分裂的玩家，最好的辦法就是不使用精神力量，你可以試試。”
“但也不用太悲觀，等你成了B級或者A級玩家，見到了更厲害的超級進化者，總有人能知道答案。”
更厲害的超級進化者……徐獲只想到了一個人，他的臉色沉了沉。
“超級進化也不像其他人說的那麼好，有後遺症的大有人在。”魔術師擦了擦自己的飛蛾胸章，意味深長地道。
十數道射線穿過一塊完整的長方形巨石，傾斜着朝四方發散開，看起來像是一個倒放的圓錐，圓錐的尖點就是這些射線的交匯點，正好被埋在了石頭下。
“話說在前面，石頭翻起來，可能是道具，也可能是擁有時間屬性的別的東西，還有更糟糕的情況，那就是這裏壓着的是一段被截留的時間力量，不清楚以什麼方法保留，但一旦遭到破壞，這個空間可能崩塌，我們不但得不到進化的機會，還有可能死在時間射線下。”魔術師率先道。
這一點徐獲很清楚，聶玄的情況就屬於第三種，他還只是被勞倫斯·李誤傷而已，伴隨着超級進化的是壽命的急劇縮短，甚至根本不清楚什麼時候會死。
“但要是道具，即使是被破壞的道具，也是機會。”他沉聲道。
“沒錯。”魔術師問：“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徐獲退後一步，比了個“請”的手勢。
魔術師也很上道，“如果我成功了，會想辦法彌補你的損失。”
徐獲微笑搖頭，“不必，各憑本事而已。”
魔術師能拿走的他不一定能，同理，他能拿走的，魔術師不一定能。
魔術師一笑，“我有點欣賞你了，不管這事成不成，咱們都算半個朋友。”
徐獲持續後退，同時將“人生的三秒”握在了手中。
魔術師那邊也做了基礎防護，不過爲了安全起見，他直接拿出了一張車票。
車票現在不一定有用，但空間崩塌後說不定能行。
雙方和中間的石板保持了五十米以上的距離，隨後魔術師以空間射線翻動了那塊石頭，但是變故就在這一瞬間發生，石板稍稍移動，貫穿在上面的時間射線便開始混亂暴走，隨着它的移動，牽連在這個空間內一切時間射線上的東西都開始墜毀消亡。
首先是懸浮在空中的那些建築物，隨後便是大量的重複空間消失，前者摧毀徐獲二人所在的廢墟空間，後者將那些不留神進去的玩家們盡數吞沒——定格在某一瞬間的時間消失了，那處在其中的人也只能毫無聲息地消失！
不過這一點對處在廢墟空間中的人來說毫不知情，他們能看到的只有不斷下墜的建築物和開始崩塌的天空與地面，更糟糕的是，那個消失的小島出現了，從彷彿沒有盡頭的天空徑直降下，又在半道受到時間射線影響，其上的樹木土壤迅速風化，以致原本完整的島嶼迅速崩裂，無數碎石瓢潑大雨一樣傾瀉！
“看來我們運氣不夠好。”魔術師避開一道時間射線，對遠處的徐獲道：“告辭。”
他走得很乾脆，徐獲無可無不可地扯了扯嘴角，儘可能地放大正方體空間的覆蓋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