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獲隨手將名片丟進了垃圾桶。
半個小時後，他也離開了圖書館，前往地下站臺準備去遊戲政府基地。
地下車站裏同樣充斥着花香味，因爲空氣流通沒有地面好，儘管通風裝置一直保持啓動，但香味仍然過於濃郁。
徐獲嗅到了一絲腐爛的氣味，他轉頭看向停在身邊的女人。
那是個妝容精緻的女人，她手邊扶着一個移動搖籃，一邊整理孩子的外衣一邊不好意思地道：“孩子這兩天腸胃不太好，估計是又拉了，有點味道。”
她說着往搖籃外面噴了點香水，原本移動過來的清潔機器人調轉了方向。
“打擾到你了嗎？”女人發現徐獲在看自己，歉意地道。
“沒有。”徐獲目光在搖籃上停留一瞬又移開，“地下車站空氣不好，小孩子容易悶着。”
女人臉上露出異常平靜的笑容，“我的孩子不會悶着的。”
懸浮車進站了，門打開後，女人帶着搖籃走進去，轉過身來時還笑着對徐獲點了點頭。
車門關閉，車子離開，十秒後，軌道方向傳來射擊和玻璃炸裂的聲音，三秒後，車站內響起了警報聲，機器人通知發生惡性傷人事件，要求所有人暫離車站，如有需要可以在三百米外的另一個車站乘車，如果可以等待，五分鐘後會有下一趟車子過來。
部分人跑了，還有少部分留了下來，並道：“走什麼走，機器人最多三分鐘就可以處理完，車子很快就來了……”
不過有人卻抱怨，“機器人是怎麼掃描的？連槍都沒查出來！”
“機器人又不是萬能的，還能事事都防備？”
“我聽說鮮花城馬上要引進情緒監測器了，據說可以根據人的情緒來判斷一個人當下有沒有犯罪衝動，只要檢測出問題，機器人立刻就能逮捕。”
“那可真是太好了，要不然我真的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人一槍打死……”
部分機器人進入隧道沒有再出來，應該是從別的出入口走了，下一趟車果然像一些人說的那樣，不到三分鐘就到了。
徐獲跟在其他人身後上了車，聽到有人繼續剛纔的話題，一個面帶醉色的男人道：“那豈不是想想都不可以了？伱們說要是有了那種機器，哪天見到那幾位夫人不是要被當場打死？”
聽得懂的人不少，稀稀拉拉的笑聲涌出來，也有人附和，“連想什麼都沒自由，這日子還怎麼過？”
“到時候肯定有辦法甄別情緒，你想點壞事不會有事的，哈哈！”
話題歪到別的地方的時候，車子也到站了。
從地下出來正對面就是遊戲政府基地，基地前的廣場被一面透明屏障隔離，靠近後彈出一個投影界面，要求他出示身份證明或者離開。
徐獲拿出了那張面試通知單。
“請稍等。”系統提示，幾秒後回覆，“今日面試名額已滿，請明天再來。”
徐獲拿着通知單要離開，但這時候系統卻改口：“身份覈驗成功，請玩家進入面試。”
同時打開了屏障。
徐獲在門口遲疑了一秒才走進去，幾米前的位置已經有一臺代步機器來迎接，他站上去，本來懸浮着的機器貼着地面快速飛行，通過電梯把他送到十八樓便提示他下去。
電梯外是一件寬敞的房間，偌大的玻璃窗下只有三張桌子並一名機器人，令人意外的是居然是真人面試。
兩名穿着制服的中年人分居左右，而中間應該是個年輕男人，他雙腳交疊搭在桌子上，上半身仰靠在椅子上，一本雜誌蓋在臉上，只能勉強看到下巴。
左邊的女性示意徐獲將通知單交給機器人。
機器人檢查後，面試才正式開始。
兩人顯然能查到徐獲的相關資料，中年男人先提問，“你現在還持有‘光明紳士’勳章嗎？”
徐獲給了肯定的答案，不過對方並不要求他出示。
而後是中年女人，“什麼原因會促使你救一個無親無故的陌生人？”
“同情。”徐獲道：“正好我同情他的話。”
兩人在問答時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和動作，彷彿例行公事般地問完了這個問題，也不在乎他的回答。
當然，徐獲同樣不怎麼在乎自己的回答，而是道：“如果我沒能成功入職，能不能參觀一下基地？”
兩人有些許意外，但並沒覺得有任何威脅，中年女人道：“無故非工作人員不能進入基地。”
“我明白了。”徐獲點頭，又問：“面試已經結束了嗎？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中年男人比了“請”的手勢。
一場簡單到無聊的面試就這麼結束了，而徐獲經過的地方，除了移動機器人幾乎都空無一物。
011區都很少用紙質文檔，更別說001區了，看不到什麼大型物件兒不奇怪，辦公應該都需要通過單獨的遊戲系統來完成……但充滿科技感的建築大樓將簡潔主義貫徹到底，幾乎沒有看到裝飾和修飾，更別提和鑽石鑰匙相近的花紋。
不過他出來的時候，一架飛行器恰好從二樓出來，全透明的艙身可以看到裏面坐着的人，看穿着應該是面試時坐在面試官中間以書覆面的男人。
徐獲擡頭的時候，正對上對方一雙藍色的眼睛，剎那間，那雙眼睛被無形放大了成千上萬倍抵立在他面前，以絕對的優勢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連同空氣一起裹挾凝滯下來。
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因爲那雙藍色眼睛俯視之下透出了一股無聊至極的冷漠，就好像人走在路上分神看了眼路邊的螞蟻，不具備任何含義。
徐獲看飛行器隱去蹤跡前朝着市中心的方向，決定先去找點喫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