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也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就會發生這種事。
謝景行轉頭看向一旁的燕璟城,快步上前一把抓起他的衣襟,怒聲道:“你在幹什麼?
你當時在幹什麼!爲什麼她就倒在你面前!!”
燕璟城的思緒被拉回了幾分,對上謝景行陰沉的眸子,薄脣緊抿。
是啊,他在幹什麼?
他當時在幹什麼?
他怎麼會允許這種事發生…怎麼會讓她倒在他面前……
燕璟城努力想要回想,可好像除了想起當時他一直在思量周婭爲什麼會輕易被抓,便什麼也記不起了。
沒得到迴應,謝景行的聲音也多了抹哽咽,一把將燕璟城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拳頭轉瞬揮在他的臉上,謝景行怒聲道:“說話啊!”
燕璟城緩緩拭去嘴角的一抹血跡,卻覺得沒有任何知覺。
“爲什麼不保護好她?
爲什麼……”謝景行還想再說什麼,可說出來的話,卻都變成了哭腔。
他沒再對燕璟城動手,與其說是怪他,不如說更痛恨自己。
恨自己沒有資格在她身旁,恨自己一樣保護不了她,恨自己此刻什麼都做不了。
謝景行轉過身,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煩躁。
上官銘將他拽到一旁,想說些什麼,可脣瓣動了動,卻終究什麼也說不出。
上官珏得到消息也來了,他從未想過,上次在金三角的見面…很可能會成爲最後一面……
這大半年,他從未出現在顧明珠面前,雖然總是會聽媽媽和三舅舅提起她的消息,他卻仍舊覺得不知道該怎樣見她。
好像這樣,似乎能讓他的心裏好受一點。
他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卻沒想到,那份羞於啓齒的愧疚,很可能會變成再也沒法開口的遺憾。
走廊裏寂靜不已,氣氛低沉到可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翌日清早,天色微亮。
手術室的燈忽然熄滅,醫生摘掉口罩從手術室出來。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卻詭異的沒有人敢上前。
醫生掃視了一圈,視線落在燕璟城身上開口道:“誰是家屬。”
燕璟城緩緩走上前,指尖微蜷,帶着抹不可抑制的輕顫:“她怎麼樣?”
“借一步說話。”
醫生顧忌着年歲大的老人,將燕璟城叫到一旁,可越是這樣,一行人的心越是提着。
謝景行、許星白等人回過神來,也紛紛圍了上去。
“您就直說吧,早晚我們也會知道。”
許星白急聲開口。
蕭晚站在人羣外,也對着醫生點了點頭。
見狀,醫生嘆了口氣道:“情況不是很樂觀,暫時保住了性命,但是…恐怕撐不過一週……”
“這是什麼意思?”
謝景行沉聲開口。
醫生再度道:“建議提早準備後世,病人雖然現在還有生命體徵,但也是我們靠儀器和藥物強行維持的,隨時可能會…我們已經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