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說。”江昀倒是沒有受多少影響,繼續畫着什麼。
“剛纔東宮那邊有人過去了,主子你猜怎麼着?那個陳山的後院裏面全部都是奇珍異寶,足足要有兩個小金山。”
“嗯。”江昀提筆蘸墨,隨後往那宣紙上點龍畫睛,隨即將筆扣下,前後左右端詳了一番,“追風,你過來看,今日這一幅如何?”
追風走近一瞧,“誒?這不正是陳侍郎的夫人?”
江昀星眸閃爍,脣角微翹,“找人把這個送給陳侍郎的幾個下人,然後交代他們務必將這幅畫燒給陳侍郎,我江昀愛錢,但是絕對不做死人生意,再怎麼說都是他花了大價錢換來的。”
隨後,江昀直接單手負後去了後院。
追風低眉去看眼底那幅畫,似乎明白過來江昀的用意,怨不得昨日江昀讓他把那寶箱交到東宮去,這麼一想,還真是順水推舟。
陳山真的是自作自受,爲官貪財,最後也因爲這個字葬送了性命,也不知道這個陳山究竟是不是自己勒死自己的,這樣想來恐怕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後院之中,江昀踱步其中,眼底的花千嬌百媚,他整理着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昨日,他便獨自去見了來京探親的鄧辰南,只是隨便挑了幾句重點的話告訴他,他知道鄧辰南爲了自保一定會有所動作,但是他真的沒有想到鄧辰南竟然如此心狠,直接趁着黑夜殺了陳山。
他做事情這麼果決,可想而知鄧霖是個什麼脾氣,若是一直這麼放任不管,只怕會斷了自己的後路。
而鄧霖此時正在府內發愁,蕭情入府當日,忽然下人呈上來一封書信。
他拿着書信,不禁好奇,“這書信是哪裏來的?”
“公子,方纔我在街上採購食材,有一個賣糖葫蘆的孩子遞給我的,估摸着應該是別人塞給他的。”
鄧霖想到了什麼似的,“我清楚了,你先下去吧。”
“是。”
鄧霖將自己關在房間中,輕輕虛掩上房門,然後發現沒有什麼異動之後才把門徹底關上,隨即坐到書桌前,將那封信拆開來看。
四字入目——
“保護蕭情。”
鄧霖順着將其中的話語唸了出來,默默思索着什麼。
蕭情被安排在一個單獨的院子內,鄧霖也是有心,直接撥了兩個人給她。
丫鬟都是機靈的,一個叫青兒,一個叫芳晴,青兒的年紀稍微小一些,和蕭情應該差不到哪裏去,芳晴瞅着年紀要大一點。
兩個丫鬟出落得都跟那畫上的美人兒似的,也都是妙人,蕭情不免感慨。
第二天,天剛亮起,芳晴端着一盆子溫水想要進去給蕭情洗臉,誰知道還沒有走近就看到了挨在牆邊哭泣的青兒。
她趕緊走過去,嘶聲說道:“你在這裏做什麼?要是被人聽了去可怎麼辦?這差事你還要是不要了?”
青兒聽了這話,即刻將眼淚擦掉,“今兒個是我爹的忌日,就是有些想念以前的日子,一想就容易哭,姐姐你快別說我了,我知道錯了。”
青兒年紀有些輕,聽不出這話裏的意思,問道:“姐姐?爲什麼要叫九姑娘爲夫人?”
芳晴先是看看旁邊,隨後纔將她拉起來,低聲說道:“你有沒有見到公子帶外頭的女子回來?這九姑娘可是頭一位啊,估摸着一定是個主子的,還有那兩位公子地好友,一定也是出身不凡,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都得看清了形勢,跟對了主子纔有活路呢。”
青兒也不是很懂,只是點點頭,芳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你看看我,剛想着和你說話,這水都要涼了。”
“姐姐,我來吧,你也夠忙的了,先去幫姑娘穿戴,這些粗話我來就好了。”說完,青兒沒心沒肺地笑了,直接將盆子端了過去。
“好,你要試試水,千萬不要燙了。”
“是,姐姐放心好了,我辦事最穩妥了。”
“嗯。”
蕭情一早就醒了,再睡也是睡不着了,挨在窗邊聽到了外頭兩個人的話語。
這個芳晴倒是比她想象中還要老成許多,畢竟也是大了幾歲的,但是按照他們話中的意思,現在這府上的人全部都是另眼看待她,甚至還覺得她會和鄧霖有一腿?
且不說別的,她和鄧霖也只不過是君子之交,淡淡如水,完全沒有往那方面想,她回味過來,現在想來,估摸着世子府上的人也都是這樣看待她的了。
“姑娘,你怎的就起來了呢?不再睡一會兒?”芳晴蓮步微挪,慢慢走過來,只見她早已經收拾好衣裳。
蕭情回過頭去,笑笑,“昨兒早早睡下了,你一人在此?青兒呢?”
“青兒去後廚溫水去了,姑娘你不用自己動手收拾得,我們來就好了。”芳晴走近蕭情,從旁拿來了牛角梳,慢慢整理着蕭情的頭髮。
蕭情從鏡子裏看到了芳晴有條不紊的樣子,忽然想到了小云,從前小云也是這樣伺候自己,她真的難以想象小云竟然會和江昀有關係。
“芳晴,你來這裏有多長時間了?”蕭情順勢問道。
“奴婢來得早一些,八歲就在伺候公子了,公子那時候人小鬼大的,我原本在夫人身邊伺候,後來過了一段時間就跟着公子了。”
“那青兒呢?應該是晚一些的吧。”
“嗯,青兒確實晚一些,大概一年半之前吧,我知道她身世可憐,小丫頭也不容易,於是就帶在身邊,一來二去的,姐姐妹妹的也就熟悉了。”芳晴倒是答得順暢,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
“這樣也算是青兒的福分了。”蕭情手中拿着一個筷子,從鏡子裏看到芳晴的動作差不多結束了,纔將筷子給她,“用這個將頭髮束起吧。”
芳晴倒是微微一愣,但是也沒有多想,照着吩咐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