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有多久柳鶯兒直接醒了過來。
她看着眼前的人,頓時怒火中燒,“你……唔……”
沒等柳鶯兒說完,蕭情就直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現在可是關鍵時期,絕對不能讓江昀發現不對勁,“你現在一定要小心說話,因爲你的江大哥很有可能在利用你。”
柳鶯兒滿臉似乎只剩下一雙瞪得大大的眼睛,她嚶嚀着想要說什麼。
蕭情看看身後,將她的嘴巴鬆開,趕緊去把門給關上,隨後走到牀邊,“我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是你保命的關鍵,要是想要活着就聽我說。”
柳鶯兒顯然是不相信的,“我憑什麼相信你,你爲何要說江大哥利用我?我看利用我的人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吧。”
這個柳鶯兒還真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世間險惡一點都不懂,甚至於連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
“你現在只要聽我說就好,你的江大哥是什麼樣的身份你是清楚的,他和太子的關係你應該也聽說過,包括朝堂之上的一些事情,因爲我也只是略知一二,所以無法對你說出全部,但是請你相信我,這個藥方子你收好了,趁着現在夜色深重趕緊離開,到了安全的地方就找個藥鋪把這裏的藥都抓來,然後煎好了,每日三次,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是我能擔保你七年無虞。”
柳鶯兒捏着那個藥方子,心下有些七上八下,對於蕭情說的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只不過當初她來江府的時候爹爹曾經囑咐過她萬事要留一個心眼,包括對江昀,他臨走時所說的那些話現在想來倒是更像是遺言似的。
難道蕭情說的都是真的?
“不要再猶豫了!”蕭情急得都要火燒眉毛了,“你再猶豫下去小命都沒有了!”
柳鶯兒一咬牙,“好。”
說完,她就直接帶上東西朝後院走去。
沒多久,江昀便從外走進來,他環顧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只是屋子裏異常安靜,就好像沒有人似的。
他走到牀邊,看着牀上的人將被子蒙得緊緊的,有些疑惑,朝四周喊了一聲,“蕭情?”
半晌沒有人迴應,他瞬間反應過來什麼,直接將被子掀開,裏頭卻是隻有兩個枕頭再沒有其他。
瞬間,他捏緊了拳頭。
這下子可真是壞了事了!
蕭情趕着回到了藥鋪,柳鶯兒卻是從後院離開之後一路向北,準備往京城走。
夜黑風高,她從未經歷過此種事情,越走腦子越混亂,越走越後悔,要是她沒有聽蕭情的就好了。
她不勝腳力,最後直接坐到了路邊,用手捶打着膝蓋,身後的樹木被風吹得窸窸窣窣響,她打了一個噴嚏,趕緊搓着手暖身子。
“這個蕭情真是奸詐!我怎麼就信了她的話!”
柳鶯兒一邊抱怨着一邊休息着,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她嚇得直接站起身來,可是誰知道嘴巴被人從身後捂住,“唔……”
面前忽然多了幾個黑衣人,她嗡嗡說道:“你們……你們是誰?”
“我們是誰?”領頭的黑衣人陰森一笑,“小娘子,我們是誰不重要。”
“是,大哥!”
話音剛落,柳鶯兒就看到幾個人朝自己走來,危險慢慢迫近,她眼睛看到了其中一人的身上掛着腰牌,上面帶着納蘭兩個字。
難道?
難道是皇室的人?
可是沒有等她細思,那幾個人便團團圍了上來,她再沒有了意識。
坐在醫館中的蕭情心裏忽然咯噔一聲,一陣子慌亂涌起,“小云,把屋子裏的燈再點燃幾根,我這心忽然慌得很。”
小云將蠟燭點上,趕緊拿來了安神的茶,“小姐,你怎麼了?”
“不知道,就是……”
忽然,嗖地一下,什麼東西從門外破風而來,她立刻看過去,只見一把匕首插在了牆上,小云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
蕭情簇緊了眉頭,將那匕首上面的信拿了下來。
上面寫着幾個字。
“門外首級,送君大禮。”
壞了。
蕭情跑出了門,小云追了出去,“小姐,到底……啊!”
只見門口擺着一顆血淋淋的腦袋,麪皮早已被剝去,大片的血腥氣被風颳起,讓人不寒而慄,小云捂住嘴巴,卻是忍不住一陣反胃。
蕭情雖然見慣了死人,可是這麼殘忍的殺人手段真的還是第一次見,她忍住不適看向那個人頭,半晌認出來人立刻做出了和小云相同的動作。
“是……是柳鶯兒。”
“什麼?”小云看過去,雖然麪皮被摘,但是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的,明明青天白日之時還見到的人,怎麼一轉眼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呢?
她實在是難以接受。
蕭情的雙手顫抖着,她沒有想到江昀會做到這般絕情,竟然殘忍到了這種程度,難道他看待人命就這般輕賤嗎?她以爲江昀也只是想要利用柳鶯兒罷了,沒想到竟然喪心病狂到要殺人滅口。
“小云,把麻子爹叫起來,不要驚擾了麻子,畢竟他還小,讓他幫忙把這個處理了,給柳小姐單獨弄一個墓,不要讓任何人發現,尤其……尤其是江府的人。”
小云皺眉,“爲什麼?柳小姐再怎麼樣也是借住在江府的,我們不通知……”
“我讓你怎麼做你就照做就是了,不要再多言了。”蕭情斥道。
小云不知道蕭情爲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趕緊去找來了麻子爹,連夜將頭顱的事情給解決了。
蕭情回到房中,心緒久久不能平靜,她一想到那個場面胃裏就開始不斷翻騰,可是最終還是不解怨憤多一些。
曾經她以爲只要自己置身江湖之外,江湖之事就不會找到她身上,可是現在看來這個江昀從一開始就帶着目的靠近她,嘴裏也是半句實話都沒有,到現在她都不知道他說的藏寶圖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接下來,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