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皇上努力的撐起身子,指着納蘭凰的手都在顫抖。
“你,你究竟是誰……”
見到皇上這個樣子,納蘭凰知道事情已經瞞不住,臉上不由得泛起一抹苦笑,卻並未答話。
皇上的手抖得更加厲害,哇的噴出一口鮮血。
一旁的無濟見狀,有些慌神了,他只是來完成小姐的任務的,對於醫術之類,他可是一點也不懂。
就在無濟內心焦急之時,寢殿外傳一道聲音:“無濟道長,聖上急火紅心,速速以屋內薰香灸足三裏,便可無礙。”
屋裏的三人聽到這銀鈴般的聲音,都微微一怔,隨即臉上的神情各有不同。
無濟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欣喜,立馬去忙活了,甚至連宮女的幫忙都不用。皇上則是微微錯愕,倒也不是很在意。
最精彩的就是納蘭凰臉上的神色,有錯愕,有怨恨,還有那麼一絲絲釋然。曾爲榮華富貴工於心計,算計天地,終究棋差一招,此時此刻,諸事明瞭,她也終於可以放下一切輕鬆一下了。
就在衆人各懷心思之時,聲音的主人已經邁步走進來,此人正是蕭情。
“民女蕭情,參見聖上。”蕭情微微躬身,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
皇上打量着蕭情,一副精緻清秀的面容,眉目間習慣性的帶着一絲冷意,這一切……都好像那個人……
皇上不由地有一點失神,等回過神再去看時,無論是蕭情,還是納蘭凰都已經不在殿內,皇上微微一愣,隨即苦笑了一聲,微微嘆了一口氣。
後宮花園之內,小溪流淌之間,一陣微風拂過,吹起了兩人的裙角。
“我真沒想到,你還活着。”納蘭凰看着對面的蕭情冷冷地說道。
蕭情盯着她看了半晌,許久之後微微嘆了一聲:“納蘭凰,你這又是何必呢?”
“何必,哈哈哈……”納蘭凰忽然仰天長笑,“你沒體會過榮華富貴的感覺,又怎能明白?”
忽而她的神色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接着說道:“當然,這個位子原本是你的。所以說,只有滅了你們蕭家,這個祕密才能被守住”
這時,原本望着天邊雲彩的蕭情把目光收回到納蘭凰身上,淡淡說道:“可是現在事情敗露了,其實若你不滅我們蕭家,我本人對什麼公主之位並沒有什麼興趣,讓你做得又如何。”
納蘭凰一陣愕然,旋即說道:“果然是你,那個叫什麼無濟的也是你安排的吧。”
“是”蕭情冷冷的瞥了一眼納蘭凰,“不過,那又如何?”
突然,蕭倩的衣袖之中滑出一把匕首,被她順勢握在手中,猛然之間,匕首前伸,就這麼抵在了納蘭凰的脖頸之上。
感受着迎面而來的殺機,納蘭凰心中竟猛然一鬆,微笑道:“你這又是何必呢,你本就不是那蕭家之人,堂堂公主殿下,又何必爲一介草民動怒呢?”
這時蕭倩的內心有些掙扎,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懷着一顆仁人之心,卻不巧被鎖這深宮別苑之內。或許……自己可以放了她,然後當做什麼也不知道,找個深山老林,像書中那些隱士一般,不問世事。
可是隨即,她的腦海裏浮現出了蕭家衆人慘死的場面,還有她前世教官的一句話:
“所謂臥底,便是用別人的方式活出自己,不管這種方式你多麼的不習慣,你只能接受它。”
突然,蕭情手中的匕首輕輕一劃,在納蘭凰的脖頸處,留下一抹紅色,沒有寒光凜冽,沒有血濺當場,甚至一滴雪珠都未曾流下,只是不起眼的一條紅線,卻已經使得這位曾經驕橫一時,善於算計的“傾凰公主”軟倒在地,氣絕身亡。
做完這一切,蕭情俯身從納蘭凰的頭上將前幾日特意“送”出的,裝有“無影香”的玉簪收起,轉身離開。
淮南王府之內,蕭情與江昀相對而坐,後者舉起茶壺,爲自己跟蕭情倒了各一杯清茶,不大的屋內頓時茶香四溢,江昀輕輕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這才問道:“事情怎麼樣了?”
蕭情也沒急着回答,而是端起面前的茶水,輕輕嗅了嗅,隨即以長袖遮面,小嚐一口,動作之優雅,絲毫看不出是數刻鐘前剛剛手刃仇家的冷麪殺手。
她擡起頭,深深看了一眼對面的江昀,道:“方尋那邊,你有何進展?”
見蕭情不想答,江昀也識趣地沒有多問,而是道:“雖然他是當朝丞相,但如果觸及了我淮南王府的底線,我們可也不是喫素的。”言語之間透着滿滿的自豪之意,顯然是大有進展,至於江昀話裏話外隱含的另一重意思,蕭情隱隱有所察覺,蕭情卻並未在意,更別提深究了。
第二日,皇宮後花園之中,傳出一聲驚叫,驚起了一片在四周棲息的鳥兒。
片刻皇帝的寢宮裏面,慌慌張張的闖進來一名宮女。
皇上不由大怒,昨天經過無濟的治療,他的起色明顯好轉許多。
“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宮女一聽,忙到:“聖上,傾凰公主她……”
皇帝一聽,揮了揮手讓已經圍上來的人退下。
“說!”
“公主她……被人殺了。”
作爲一國之君,他何等精明,自從昨日見過蕭情之後,立馬派人查探,今日又聽得宮女稟報,不消片刻便想通了其中關節。
神色並未變化,只是輕輕頷首道“朕知曉了,你且退下,該怎麼做,自己清楚吧。”
“是。”宮女一聽,連忙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