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昀因忙於淮南政務也無法時時刻刻陪伴在蕭情身邊,而就在此時,老王妃卻告病,江昀此刻在忙也放下了手中的政務與王妃蕭情一同去探視老王妃。
在病榻上的老王妃,面色蠟黃且生了許多肉眼可以看到的斑疹。
江昀見到老王妃如此狀態,當下心中一驚,知道老王妃是得了天花。要知道天花實屬無藥可醫的病症,但是熬過去的人也不會再得天花。
“母親!”江昀上前,眼中含淚的試圖去握住了老王妃手,卻被旁邊的帶着面紗和手套的老嬤嬤擋住:“王爺還請不要靠近老王妃娘娘!這種病症可是極爲危險會傳染的!”
老嬤嬤見王爺眸中含淚,心中也十分不忍,拿出了手套與面紗,交與王爺王妃:“王爺王妃在屋中還是戴上這些比較安全。”
江昀依言戴上了手套和麪紗,憂心不已的坐在老王妃身旁圓椅上:“母妃覺得身體怎樣?”
而老王妃喉嚨間發出了混沌的聲響,胸腔也劇烈的起伏,而後示意老嬤嬤拿來痰盂,吐了一口濃痰,才說出話來並揮手示意江昀:“昀兒,母親得了卻是罕見的天花。你不要靠近母妃。”
“母親昀兒不怕。”江昀眸中帶淚:“昀兒怎麼會害怕母妃大人!”
“你不怕!我怕!”此刻江昀的母親幾乎是用了最大的力氣來說這句話。
聽到此話的老嬤嬤也勸解道:“王爺,現在娘娘正在病中,您還是不要做一些讓娘娘擔憂的事比較好!”
如此一來,江昀只好站起身來,離自己頗遠看着自己的母親,可是即使這樣老王妃還是不滿意她揮着手道:“你和情兒馬上離開這裏!快些離開!不要讓我的病氣傳染給你們!”
蕭情搖搖頭道:“夫君可以離開,但是情兒就不必離開了,畢竟情兒的身邊的人得過天花,對天花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老王妃看着蕭情的肚子道:“可是你還懷着孩子啊,你要知道,你身上擔負的可是延續淮南江家血脈的重要傳承,絕對不可以染疾。”
即便老王妃如此說,但是蕭情還是不贊同,首先她對肚子中孩子不知道爲何絲毫沒有做母親的感覺,而且她自認爲自己應該對天花應是免疫的,蕭情堅持要留下來照顧老王妃。
而江昀也稱自己只擔憂母妃的身體,也同樣不願意離開。
老王妃雖然不贊同,但最後也是無奈的讓其留下了。
但是事情並沒有江昀想的那樣簡單。
老王妃知道自己得的是不治之症。老王妃纏綿與病榻之上,受着疾病的痛苦。
她嘔着將喝下的湯藥全部都吐了出來,擦拭在臉上的藥,也讓她覺得讓自己難過不已。
在御醫之時候,老王妃正在看着手鏡中自己,要知道鏡子中的自己儼然已經泛着死氣,絲毫沒有生機……
當老王妃將此話問出口後,卻惹得御醫一陣戰慄。
要知道老王妃的病症如果是年輕人的話還好說,但是老王妃已然年紀太過於蒼老,本身的抵抗力就不強……如今得了這傳染極強的天花,看來只能是一個答案了,那就是死。
可是御醫又如何能把這樣的結果告知老王妃?
可是老王妃卻將手中的青鏡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再次質問道:“御醫今日你若不如實說出來的話,那麼就別怪我這個老人家對你下手了!”
御醫被這個年紀已然老去,氣勢卻並未減少的老王妃娘娘嚇得跪了下來,“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快些如實回答王妃的話!”旁邊的老嬤嬤知道王妃的心思,不由得爲老王妃說話,一面又心痛無比的揉了老王妃因激動而起伏的胸口。
“回稟王妃娘娘,娘娘的病症最多隻能活三個月了……”御醫說完話,就覺得有些後悔,忐忑的擡頭悄悄注視着老王妃的臉。
發覺老王妃的神色在聽到此話後,更加黯然起來。但是卻並沒有再衝自己發火。
“如此啊……”老王妃垂下了眼簾:“我還有許多的事還沒有做,恐怕別說三個月了,三年都未必夠用,可惜……我想我只能……”
老嬤嬤覺得事情有些不妙,搶着跪在地上,期期艾艾的看着王妃,要知道她自小跟隨着老王妃,感情極爲深厚,“王妃娘娘,您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傻瓜,我怎麼可能想不開。”老王妃不禁捂住了胸口咳嗽起來,“你們且先下去吧,若是一會王爺王妃再來的時候,就說我已經睡下了,讓他們別打擾我。”
而後第三天老王妃自盡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江昀,原本在和蕭情一同喫飯。聽到後,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嬤嬤你說什麼?我的母妃自盡了?!”
“是的啊,王爺,老奴沒有臉來見您了,這就下去陪伴王妃娘娘,走這麼一程!”言畢,老嬤嬤就要撞牆,被手疾眼快的江昀拉住了,才免得她一死:“嬤嬤,我現在沒有空來勸慰你!你自己好自爲之!”
言畢,江昀與蕭情二人匆匆趕去了母妃的寢宮,去見母妃最後一面,但是由於母妃得的是傳染性疾病,屍體已然被封入了棺木之中,而且不能留下全屍,只能用火焚燒。
江昀與蕭情二人,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老王妃。
而此刻老嬤嬤也回到了老王妃的寢宮,將老王妃的臨終手書交給了江昀,她的聲音因哀痛而有些沙啞:“王爺!這是您的母親留下的遺書,你且看看吧。”
江昀看罷遺書後,將遺書揉成一團放進袖中,不讓蕭情去看。
而後更是因爲哀痛憂思的原因得了重病,臥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