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搞化學的不能惹 >二八零 放聲大哭的張老七
    收到了劉大雙的回電,張小個子臉都氣青了,連摔了五個茶杯。

    這簡直太氣人了,老子的地盤上,居然還有個你的“性命之地”,這不胡扯嗎?我當鬍子時,這地方不知道走了多少圈,也沒聽說跟你有啥關係。

    你是靖安的小皮匠,方圓百里都沒個山,這怎麼千里之外的鞍山還跟你扯上關係了!

    張小個子越想越氣,也越想越怕,他當時一個小屁孩爲什麼買這個地方,難道他真的是……是那啥?

    張小個子也是有自己的星辰大海的,小小的東北根本不是他的目標。可偏偏是在這個東北,他被劉大雙壓得死死地。

    練兵,張小個子絕對有一套,他手裏的安國軍也不弱於國內其它軍隊。可是,不知道怎麼的,總覺得和人家保安軍差點,見着保安軍還是有點發怵。

    今年關內移民洶涌而入,奉天更是許多關內移民出關停留的第一站。

    招工、招兵都極容易,奉天城內所有工廠現在都不缺工人。

    招兵更容易了,大旗一豎,白花花的銀元一堆,便有棒小夥子烏泱烏泱地圍過來。

    但眼瞅着這麼好的兵源卻不能多招,說起來還是“羅鍋子上山——錢(前)緊”。

    沒錢就養不起兵,就鬥不過姓劉的,這是張小個子一塊心病。

    現在能夠開發撫順的煤和鞍山的鐵,眼看着白花花的銀子滾滾而來,安國軍馬上可以壯大起來,自己的星辰大海快要實現了。

    可偏偏是這個小兔崽子悄沒聲地把地佔了,還聲稱不能動土。

    這不是斷我財路嗎?

    古人說得好“斷人財路,如殺父母”,張小個子心裏可是把劉大雙恨上了。

    光恨有啥用,根本不敢去惹人家,連句狠話都不敢說。

    張小個子絕不是草莽英雄,他可是有心計的。

    廣東人有句俗話說“矮仔多計”,絕對適合張小個子,傻乎乎的拼力氣的事兒,他是不會幹的。

    這幾天,張小個子陰着臉,一句話不說,心裏反覆比較着各種方案,連睡覺做夢都是這事兒。

    吳大舌頭聽說了,連忙過來,說必須和我兄弟喝一頓。

    張小個子正好心煩,見吳大舌頭要喝酒,便吩咐下人整了幾個菜,兩個人推杯換盞地喝上了。

    張小個子有八個把兄弟,吳大舌頭排行老二,張小個子排行老七。

    東北人能喝酒,經常在一起喝對脾氣了,有時酒一多,就拜了把子。

    拜把子有酒醒了認數的,哥幾個真能好一輩子。酒醒了不認數的也不少,該幹啥幹啥去,偶爾一起喝酒纔想起來是把兄弟。

    張小個子這幾個把兄弟,真的當回事的也就是吳大舌頭和孫老六。

    吳大舌頭外表粗人一個,說話口齒不清,打仗敢拼命,有股狠勁兒。

    但偏偏這個粗人,卻又是個真正的富翁,哥幾個裏面絕對是他最有錢。

    也許是小時候窮怕了,對錢看得特別重,除了娶媳婦花了幾個錢,平時是一個子兒都不出。

    但是,他卻認準了一條,有錢了就買商鋪買地,而且專挑好的貴的買。不光是奉天周邊,靖安、洮南等地他全置辦了耕地和商鋪。

    這兩年通遼開始興旺,他把手裏的餘錢全砸進去,狂買地皮。

    這陣子你要是去他家,比鄉下人過得還慘,天天喝高粱米粥就鹹菜,炒個白菜都不放油,扔幾粒黃豆就算了。

    當年駐守洮南時,靖安的酒可是沒少喝,尤其是愛喝大漠孤煙,一口下去,從嗓子眼舒服到肚臍眼。有時候碰巧了,肚臍眼下面都舒服。結果離開洮南後,還是想喝靖安的酒,大漠孤煙太貴,吳大舌頭自己掏腰包可捨不得,只是買靖安小燒。實在饞了,就跑張小個子這兒解饞。

    張小個子知道他這二哥的德性,所以今天的菜全是硬菜,燒雞、烀肘子、燉魚等滿滿一大桌子。

    酒自然也是最貴的大漠孤煙。

    “NND,這酒喝着就是舒服。”吳大舌頭猛灌了一口酒,夾起一大塊肥肥的豬肘子,一邊嚼一邊亂亂兒地說着。

    “哼!”張小個子喝了口酒,又想起了劉大雙,心裏氣不打一處來,把筷子重重的摔在飯桌上。

    “咋,咋的啦?兄弟!”吳大舌頭覺得有點不對勁啊,連忙問。

    張小個子連忙擠出來笑臉,故做輕鬆的說:“沒啥!一點小事。不管他,二哥,咱喝酒,來他個一醉方休。”

    張小個子舉起杯,比劃比劃,咕咚一口乾了。

    吳大舌頭也陪着幹了,可心裏卻犯了嘀咕:“臥槽!我這兄弟今天是碰上啥難事兒啦!心裏有疙瘩。”

    吳大舌頭也不說破,挑着張小個子喜歡的話題聊開了。

    什麼兒子聰明能幹,閨女漂亮賢惠,六個弟妹“俏也不爭春”,個個相夫教子,勤儉持家。

    張小個子心不在焉地聽着,哼哼哈哈地應着。

    一會兒功夫,倆人一人幹了一瓶大漠孤煙。

    吳大舌頭好久不見葷腥了,甩開腮幫子,把一個大肥肘子三下五除二幹掉了。

    張小個子飯量本來就不大,今天心裏有事,更是隻夾了幾口酸菜。

    喫得肚子裏有點油水啦,吳大舌頭偷眼看看悶悶不樂的張小個子,知道得勸幾句了。

    “兄弟,咋還有點不高興呢?有啥事跟二哥說,二哥替你辦了!”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張小個子心裏酸酸的,覺得特別憋屈。

    眼睛一紅,眼淚好懸掉出來。

    “二哥!咱們是不是親兄弟?”張小個子紅着眼睛問。

    “絕對是!就差穿一條褲子啦!”吳大舌頭這回發音挺準確。

    “咱們弟兄們這些年上刀山下火海,打下這片地方容易不?”

    “不容易!要不是兄弟你是大掌櫃的,估計我老吳早在冰天雪地裏凍死了!”

    “好!走一個!”張小個子舉起杯,倆人一碰,又全乾了。

    “咣噹!”一聲,張小個子把酒杯重重的扣在桌子上,大聲說:“二哥!你覺得咱們弟兄們這幾年過得咋樣?”

    “好啊!有肉喫,有酒喝,老婆孩子一大堆。這不全託兄弟你的福嘛!”吳大舌頭這回更是一個字都沒說錯。

    “好個屁!老子覺得憋屈呀!”張小個子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