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是,顧時箏還是把印章偷走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盛斯衍摘下眼鏡,撫了撫疲憊的眉心,“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儘快找到她。”
這自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找到顧時箏,等盛斯衍奪回印章以後,關於顧時箏的命運……
傅庭謙沉吟片刻,涼涼的睨着辦公桌後的人,“你想要的不過是顧氏而已,也讓他們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沒有必要斬草除根,給顧時箏跟她爸爸一條活路吧。”
素來對他的所作所爲心如明鏡卻睜一眼閉一眼的傅庭謙,會有爲顧時箏一家說話的一天,這簡直令盛斯衍略有驚詫。
不過意外了片刻,他逐漸又明白了什麼,“因爲池念,你想讓我放了他們?”
盛斯衍想拿顧時箏怎麼樣,原本這跟他沒什麼干係,可礙於顧時箏跟池唸的深厚友情……對池念心意今非昔比的他,若再這般漠視,怕是真會寒了她的心。
而他原以爲盛斯衍只想要顧氏,不會動顧家的人一根毫毛。
可盛斯衍顯然比他預料中更狠一些。
傅庭謙冷沉的掃視他,“池念說的沒有錯,等得到印章以後,顧家的人不會再對你造成什麼威脅,就算顧氏公司內還有顧老爺子的心腹,他們也鬥不過你,你又何必再去費心永除後患。”
連池唸對此都尚且憤怒,更別提顧時箏跟她的爸爸。
哪裏有人會接受得了,未來的人生要活在一個奪走屬於他們一切的人的眼皮底下。
這是監視,也是圈禁。
失去了一切已經足夠悲哀了,未來的人生連自由都失去了,那是悲中之悲。
傅庭謙俊臉微微凝色,脣齒涼薄的道,“就不能放了他們,讓他們去過屬於他們全新的生活?你若是擔心他們會捲土重來對你造成什麼麻煩,可以把他們安排到偏遠的國外,永遠都不能回雲城。”
他自覺把顧時箏父女流放到國外,是對顧時箏父女,也是對盛斯衍雙方都有利的不錯提議。
然而盛斯衍還是堅持着那三個字,“不可以。”
此般固執且沒有迴旋的餘地,反倒令傅庭謙對他不禁又多了幾分審視。
靜默片刻,傅庭謙倏爾撩脣笑了,點頭,“行,你主意已定,我也不多費脣舌,不過——”
辦公桌後的人靜待他說下去。
“你有你的堅持,我也有我的不得已,我們各退一步。”傅庭謙接着道,“你可以把顧時箏父女放在你眼皮底下,但你絕不能動他們一絲一毫,並且讓池念有隨意看望他們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