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死嗎?”
這簡直是她聽過最大的笑話。
她再也不會相信他說的每一個字,就連他這句想她,在她聽來都是莫大的諷刺笑話跟虛僞謊言。
身子在不能自抑的顫慄輕抖着,顧時箏低笑出了聲說,“想我怎麼還活着,想我怎麼還在逃,或者是想我,怎麼還沒有像一條喪家犬一樣,乖乖回去被你抓起來?”
腹部在尖銳的疼痛着,但真正令他感覺滴血一般的疼,彷彿不是腹部的傷口,而是她的話。
“盛斯衍,你但凡有一點仁慈之心,你都不會這麼趕盡殺絕,連我逃到境外躲在這麼一個偏僻的村落裏,都不肯罷休還要追過來。”顧時箏咬牙切齒地笑,逐字逐句的寒冷道,“想我?你還真是一如往前的虛僞,善於口蜜腹劍。”
她,乃至他們所有人,都被他騙得太慘太慘,倘若再聽信他一句想她而上當柔軟,那隻能說明,她這段時間經歷的還不夠多,他對她的狠還不足以讓她漲教訓。
她話裏背後的那份苦苦掙扎,猶如鋒利的刀尖,刺進他的心臟。
無法忽視的傷口痛楚,令盛斯衍臉上血色漸漸失去,額頭漸漸滲出冷汗,他暗啞嗓音艱難道,“我一直找你,是因爲——”
是因爲什麼,他說不出來了。
說出來……不用想也該知道,不會有人信了。
他如鯁在喉,原因竟然變得那麼難以出口,顧時箏也沒有耐性等他說什麼。
不敢再跟他耗費片刻的功夫,趁着他受傷脫力,顧時箏當機立斷,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猛地甩掉他手掌的鉗制,果斷從牀腳爬過去下牀想跑。
察覺她的動機意圖,盛斯衍下意識想起身追過去,然而剛欲起身,腹部傷口撕裂牽扯的疼,令他冷氣不止的嘶聲。
這個時候跟她有肢體上的劇烈糾纏,動作起伏過大隻會令他傷口滲出來的血越來越多,疼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經感官,他只能一手捂住腹部的傷口,衝着門外大喊,“白木!”
顧時箏還沒衝到門口,伴隨着盛斯衍的那聲厲喝,唯一出路的門口,出現一道身影。
白木堵死了她的出路。
顧時箏就知道,盛斯衍不可能是一個人來的!
儘管心房遍佈心灰意冷,她也不想束手就擒的認命,剛好她腳底踩到被盛斯衍先前扔掉的匕首,於是果斷順手撿起來,揮舞着衝過去,“讓開!”
她像困獸之爭,硬着頭皮試圖衝破白木的死守。
白木一邊閃躲着她揮過來的刀,一邊又要攔着門口不讓她再逃,但又不敢對她使用什麼蠻力,怕一個不慎傷了她。
而這樣的局面,無疑是誰都討不得好處,或者說,有利器在手的顧時箏,更佔上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