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祁挑眉道,“來看看,一夜過去,你到底有沒有自尋短見。”
盛斯衍抿了下薄削的脣,不知滋味的淡淡說,“放心,我沒那麼衝動,現在也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
“想來也是。”
盛斯衍是如何頑固不化偏執成病的尋找顧時箏四年,他們都知道,他們也清楚,池念那些話會給盛斯衍帶去怎樣的傷害。
池念跟傅庭謙動身離開了意大利,怕盛斯衍當真有個三長兩短,雖然他們都覺得他應該不會,但他們離開後,還是讓陸祁帶着西西來看一看他。
西西是他的女兒,想來他看到西西應該會好受一點,多少都能撫慰他那顆碎成玻璃渣的心?
盛斯衍滿身滿心都疼得痛不欲生,雖的確想過一死百了解脫自己得了,可到底是沒有真正那麼做,畢竟這個世界上,他還有一個女兒。
是他跟顧時箏的女兒。
盛斯衍又不自覺地看了眼那邊客廳中的西西,沙啞的話語卻是對陸祁說,“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你們一直不肯告訴我她的下落,是因爲她已經……你們不願我受到打擊而已。”
陸祁,“……”
“她人,葬在哪?”
“……”
“我想帶西西去看一看她。”盛斯衍偏回頭來,“你在池念身邊四年,應該知道她的墓在哪,告訴我吧。”
“……”
“還有,我想知道,她是因爲什麼而……”
陸祁知道他說的是誰,正因爲知道才那麼一言難盡,一時不知怎麼回答他。
他們去哪裏給他找個葬着顧時箏的墳墓出來?
想想盛斯衍以前從不信池唸的一個字,可這一次她模棱兩可拋出來的幾個問題,盛斯衍倒是想得挺多,還挺深信不疑。
難道正是因爲模棱兩可,纔會讓人充滿無限遐想?
陸祁定定瞅着盛斯衍這個模樣,深深猶豫過要不要把真相告訴他,但後來轉念一想又覺得,他不是真正像痛失摯愛陰陽相隔,不是那麼傷心難過肝腸寸斷,有可能會令池唸的心思最後功虧一簣。
而且就算他把真相告訴盛斯衍,感覺以盛斯衍深以爲然的樣子,估計反而會覺得他在安慰他。
什麼話語真相,都不如親眼見到的更爲真實。
有人想出現,相信很快便會出現,如若不想出現,那麼大概她永遠不會再出現。
那麼,早知還是晚知,真相於他的意義,差別都不是很大了。
……
最後陸祁都沒告訴盛斯衍真相,也沒回答他的什麼問題,只是淡淡的說這些事以後再談,讓他多看看西西,不要白費池念留給他們父女相處的時間。
之後陸祁便跟阿哲離開了盛斯衍的公寓,把西西留在公寓裏,他們是樓上樓下的距離,有什麼事都能隨時知曉,所以完全不擔心西西跟盛斯衍待在一起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