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爲了堵住他們的嘴。
如果爲了堵住他們的嘴,她只需要拿出顧家所有的一切就好,不需要拿她未來所得的所有,畢竟那是她自己個人能力所得。
所以,那是刻印在一個人骨子裏,坦坦蕩蕩光明敞亮的東西。
是傲骨,也是風骨。
讓人欽佩,折服。
記者們都在看着那三份資料裏的信息,白木跟白易則是心中觸動頗深地望着她,而顧時箏則一直留意着右手裏緊緊攥住的手機。
安安靜靜的手機,在這時忽然響起。
顧時箏心尖一緊,忙拿起手機來看,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是——
剎那間,懸着的那顆不確定甚至漸漸空落的心,被一股驟然而來的喜悅席捲而上。
顧時箏眼瞳微微擴開,但她卻沒有劃過接聽。
一股強烈的直覺,令她慌忙擡起視線,往諸多人羣后的方向凝視而去。
於是見到,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在馬路邊停下來。
一道修長挺拔的黑影,站在那兒。
他們距離得很遠,可在那一秒鐘,他們的目光似是透過人羣與距離相撞而上。
顧時箏心尖剎那間悸動不停。
她提起裙襬,下了高臺,伸手撥開將他們相隔的人羣,嗓音不自覺地帶着輕顫,“讓讓,都讓讓。”
一幫記者們下意識紛紛讓出了一條路,好奇她要去哪裏,於是本能轉頭朝身後方看過去,隨後他們見到的是,男人放下了手機,在她急匆撥開人羣的同時裏,他箭步如星的過來。
沒有了人羣的阻擋,顧時箏提着裙襬踢掉礙事的高跟鞋,小跑着和疾步而來的男人共同靠近彼此。
然後,他們面對面站在一起。
注視多日未見的男人,他臉龐依舊俊美如斯的熟悉,挺拔的身形比她高出一個頭。
她昂頭看着他的五官輪廓,想如負釋重輕鬆而喜悅的笑,可眼眶卻先酸了起來,“不是故意的。”
“什麼?”
“我是說,你爸媽,不是我爸故意害死的,是失手不慎導致他們雙亡。”她強忍眼眶裏的酸意,抿了抿微微抖動的脣,“但這件事口說無憑,我也不想對其他別的人解釋。”
她是聽顧松明親口說的,而她相信顧松明的臨終之言。
顧時箏睜着水霧逐漸匯聚的眼眸,“我只想知道,你會相信嗎?”
會不會覺得,她是在爲她爸的罪過開脫狡辯編造出來的……
“我相信。”盛斯衍深深凝視她,“你說的,我都信。”
顧時箏抿緊了抖動不止的雙脣,胸口裏瞬息間涌起一片難以平復的波瀾,是欣喜的,感動的,喜歡的等等情緒交織纏繞在了一起。
“一味相思,東走西顧?”盛斯衍定定看着她的臉蛋,喉結滾動而嗓音漸漸沙啞,“你在那四年思念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