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陳婉若，137，143，141，293，總分715，年級排名第一，全市排名第一。”
陳婉若站在講臺上，宣讀自己成績的時候，立刻引來了一陣陣的鬼哭狼嚎，這個成績實在是太過霸道了，連續兩次蟬聯第一名，而且是市第一名，天天談戀愛，成績還這麼好，就離譜。
柳誠終於有些理解那句，天青色等煙雨的含義。這丫頭擱自己這裏疊的buff，是增益狀態啊！
而且還如此的生猛。
“第二名，柳誠，131，145，137，292，總分705，年級排名第二，全市排名第二。”
“第三名：鄭濤……”
成績出來之後，柳誠眨着眼看着笑容滿面的陳婉若，她拿了本來該屬於自己的劇本。
他在辦公室跟老師說，自己要拿個狀元，前提條件是二模三模都可以考到年級第一名，結果劇本全都給了陳婉若。
陳婉若把自己班裏的成績單貼到了牆上，神祕兮兮的拿着兩張A4紙遞給了柳誠低聲說道：“你看一分一段表，這次考試，全省700分以上的只有你和我。再往下，到695分有4個，到693分有10個，690分就有50多個了，690分到667分就有600多人！”
“這次考試可是全省聯考，老師之前都沒說。”
“是嗎？”柳誠拿過了分數單，果然還沒有經過衡中模式洗禮的山東，還沒那麼多的高分，700分以上只有他們這個情侶檔。
“老師這不是怕同學們壓力大嗎？”柳誠看了看這份表單，隨即說道：“你不要跟別人說，省的同學們心裏有壓力。到高考時候發揮失常，知道嗎？”
陳婉若吐了吐舌頭，點頭說道：“嗯。”
還真是可愛呢。
三模考試成績出來的時候，其實已經離高考已經不足半個月的時間，所以大家都會變得緊張起來。
當然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傳遞着一份份同學錄，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給自己的這份記憶，留下一個屬於自己的印記。
“你應該活的像詩一樣。”柳誠給許晴晴寫完了畢業贈言。
這個有些戀愛腦的小丫頭，畢業之後，這輩子，怕是不會再相見了纔對。
這個世界很大，也很小，有時候明明在一座城市裏，卻是一輩子碰不到一次。
學生們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上課的時候，會有人突然上課站起來，在同學們和老師們驚駭的目光下坐下；喫飯的時候，會用人端着只動了兩筷子的飯，呆呆的倒掉；下課的時候，會有同學走着走着，掉了書或者卷子，依舊置若罔聞。
高度緊張的同學們，不同程度上表現出了對於高考臨近的壓力，而柳誠是整個班裏最輕鬆的那個，無論考的如何，都是賺到的。
他依舊每天晚上保持着一貫的速率，完成着自己的碼字任務和對沈佳怡的授課任務。
只是除了柳誠這個重生者，寵辱不驚以外，陳婉若從頭到尾都和往常沒有什麼兩樣。
“你似乎一點都不緊張啊。”柳誠十分打量着偷偷藏零食的陳婉若，有些奇怪的問道。
陳婉若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因爲，有你在我身邊啊。”
啊。這…
很合理。
“但是一想到高考結束，我們就不能朝夕相處了，就好難過。”陳婉若一臉無奈的說道：“真的希望高考來的晚一些啊。”
“傻姑娘，哪裏有人盼着高三晚點結束呢？”柳誠笑呵呵的說道。
陳婉若皺着眉頭說道：“你聽說了嗎？這次我們不放假了，要在學校直接到高考結束，高考學校安排了車輛，從考場往返接送，聽說是從衡中那邊來學來的法子。叫什麼送考？”
“聽說了。”
分發准考證、看考場，高三的學子們，此時的他們，看到爲他們而掛的橫幅，也沒有怎樣特別的心情，四面八方的祝福早已經習慣，到最後只能生硬地回覆謝謝。
全世界都在對高三學生們喊着，高考加油。
高三的學子們，在考慮放假後，把頭髮染個啥色兒。
高考前一天，和平常一樣，只有天氣慢慢變熱，冬裝校服變成了夏裝，沒有想象中的豪氣干雲，慷慨激昂。
張志雄坐在了班級裏，讀完了高考注意事項，放下了手中的資料說道：“同學們，三年來，我對你們都很嚴格，也知道你們對我有很多不滿。很多人覺得我是爲了教導處主任兒子劉宏，才這麼嚴格。”
“好了，你們複習吧。”
張志雄一晚上都坐在講臺上，一句話不肯多說，他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但是他要做的事，就是讓同學們維持和過去一樣的心態，將高考當成一次普通的考試，讓他們發揮到最佳水平罷了。
“老師，拍張照吧，以後很難再聚齊了。”柳誠在下課前，找到了張志雄，提出了拍照的建議。
劉宏噌的一聲竄了起來，向着校務處而去，沒過多久，就提着相機氣喘吁吁的說道：“老師，相機借來了。”
算上這次，柳誠高三畢業了三次，真的是如此。
高考前的這個晚上，將會是他們這個班級，最後一次齊聚。
從此以後，無論是返校估算成績、拍畢業照、領畢業證、領成績單、領通知書亦或者是同學聚會，總會有人缺席。
開始的時候要復讀去旅遊，後來同學聚會的就再也聯繫不全了。
人生大約就是如此吧，隨着時間的推移，身邊的朋友，走走散散。
張志雄拍完照片，忽然離開了教室，沒過多久，捧着一盆花回到了教室，笑呵呵的說道：“開花了，嘿嘿。”
次日的清晨，鞭炮齊鳴。
無數個大紅色的氣拱門出現在了校園之中，上面寫着龍門。
一千四百名學生，站在學校的操場上，按照考場站好了隊，等待着校車。
准考證、身份證等一應考試用品，都被本班的任課老師，放在了一個行李箱裏，每個考點、每個班都有本班的任課老師帶隊，考試用品，考前發放，考後收回。
成水一中第一次送考，就是他們這一屆的學生，老師去掉了惹人淚下的最後一堂課，將可能影響高考成績的所有因素，全部排除在外。
“這狗日的青春！結束了！”
高考結束的那個下午，陽光依舊明媚，學生們歡呼着咆哮着衝向了教室和宿舍，將所有的物品打包帶走。
校園裏如同一個垃圾場一樣，四處都是丟棄的卷子和書籍，收廢品的老大爺的三輪車上，裝得滿滿當當，那些是廢紙，也是他們的青春，是他們奮鬥的痕跡。
柳誠站在空蕩蕩的教室裏，看着略微有些凌亂的教室，拿起了粉筆。
“請假條，張老師：我們因畢業請假到永遠，望批准。高三06級四班，全體同學。”
他寫完了之後，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凌亂的教室，摸了下門前掛着的高三四班作業收交記錄表，默默的關上了門。
四處都能聽到狼嚎聲，還有扔書的人，高三一整年壓抑的生活終於結束了。
青春也走遠了。
張志雄站在教辦室裏，看着窗外同學們人來人往，拿着自己的搪瓷茶缸臉上都是笑容，再見了，同學們，你們是我們這些老師們永遠的回憶。
“我得去京城參加清澤的自主招考。”陳婉若拉着柳誠的手，走在校園裏，看着正在離去的同學們，有些感慨的說道。
柳誠看着陳婉若，捏了捏她的小臉說道：“這次沒考好嗎？心情這麼差？”
那個社會人的司機大哥，拉着兩個行李箱，還揹着一個粉紅色的書包，看到撒狗糧的一對璧人，默默的向前走了幾步，先往車裏走了。
大哥也難做啊。
“沒有呀！對了，這次語文和英語的作文，正好是之前我們背過的範文呀！你真是太神了！”陳婉若小聲的嘀咕道，還左右看了看，這種事說出去，怕是要遭人打喲。
柳誠深深的吸了口氣，仔細斟酌了很久，纔開口說道：“婉兒呀，你說，如果啊，我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分手後，你會怎麼樣呢？”
陳婉若愣在了原地。
及時止損，是成年人的感情中最高級的自律，柳誠是一個很自律的人。
高考都結束了，陳婉若考的也不錯嘛，終於到了說分別的時候，柳誠還有一些捨不得呢。
他很貪心，他喜歡和陳婉若膩在一起，看她沒心沒肺的笑容，似乎那種笑容，能夠盪滌自己身上的那些污濁。
但，不合適就是不合適啊，柳宏輝不可能讓自己的孫子姓陳，陳長林又不可能不招上門女婿。
戀愛是兩人的事，在一起是兩個家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