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頭緊蹙的看着這些小紅點。
他現在需要維護的客戶超過一千多家。
但是絕大多數都是啓明星的客戶。
“啓明星的這項服務是免費提供給政企部門的，對吧。”柳誠有些不確信的問道。
柳依諾翻開了下合同的電子版，確信的說道：“這只是他們安全套件的一個環節，是爲了與融天信的產品產生差異化，並且承諾不以此牟利。”
柳誠這才點了點頭，政企部門就是財大氣粗，這web服務器，直接都是五六臺部署，明明訪問流量沒那麼大才對。
這種事，不歸他管，只要不是啓明星，拿着他的產品高買低賣就是了。
柳依諾啃着蘋果：“我們的流量90%都是免費的個人網站，這部分是不是需要節流一下？這個寬帶成本和服務器成本，有點昂貴啊。”
“而且你不是說，個人網站的log文件，沒什麼用嗎？黑客們只會在他們網站掛馬，沒有什麼意義嗎？”
柳誠仔細思考了很久，搖了搖頭說道：“不用節流了，只要發現一條漏洞特徵或者指紋信息，寫到了輸入庫裏，就是大賺特賺。”
這是互聯網大數據思維，柳依諾接觸這個行業不多，有這樣的疑慮，也是情理之中。
“聽你的。”柳依諾劃掉了一項規劃，繼續說道：“近期最大的支出，就是買房子了，212平米精裝修，在這邊要三萬每平，你確定要買嗎？”
“再不買，你弟妹就跑了，連個做飯的地方都沒有。”柳誠在做產品策劃案，新項目在放假之後啓動。
柳依諾點了點頭說道：“好。”
只不過這房子，是買給她的，讓她有點拿不定主意。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柳誠的產品策劃案，他看着屏幕上的電話號碼，接了起來：“喂，邵總，怎麼有功夫打電話過來？”
邵明潁擺着自己的鉛筆腿問道：“我去你們京城，你這個地主，有空沒有，請姐姐我喫頓飯？”
她有些猶豫的說道：“我一直在說這個事，這都第三遍了，再拒絕，我們以後可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什麼事，你直說，力所能及，一定幫你。”柳誠可不相信見了幾面，她就對自己直接排卵了。
力所能及和有時間就去，是相同的話術。
力所不能及，那自然不幫忙了。沒有時間，自然就不去了。
邵明潁看着自己的鉛筆腿，嘆息的說道：“人家是個女孩子嘛，但是難免需要應酬，你幫我個忙，就是一個酒局，怕喝醉了被人欺負。”
“我能得到什麼呢？”柳誠是個生意人。
邵明潁戳着枕頭，說道：“這個酒局上，是互聯網的各大老闆攢的局，你要是和他們關係籠絡好，你那個日誌寶，還愁賣不出去嗎？”
“不去。”他稍加琢磨了下，還是不去的好，這種無聊的酒會，柳誠也參加過幾次，其實什麼用都沒有。
不是一個圈子的融不進去，認識對方，也就是混個臉熟罷了。
除非實力對等，纔有對話資格。
喝酒，喝不來訂單，也喝不來人脈，唯有技術開路，才能披荊斬棘。
他是典型的小亮型技術員，對於應酬這種事，想來敬謝不敏。
“你這個人，怎麼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呢？”邵明潁的聲音柔柔媚媚的有點酥。
柳誠嗤笑了一聲：“有事沒事？沒事我掛了啊。”
“真不去？我可告訴你啊，你別後悔啊，可是有很多網絡社區的老闆在，這可是你未曾拿下的市場，你要拱手讓個方銳科技嗎？”邵明潁趕忙說道。
再不拋出籌碼來，柳誠就真的掛電話了，這個人總是這麼不解風情。
柳誠稍微猶豫了下說道：“把航班給我，我到時候去接你。”
“好。”邵明潁甩了下頭髮掛斷了電話，這個男人越是拒人千里之外，她反而是越好奇。
叮咚。
柳誠打開了彩信，那個未知號碼發來了條彩信，是條黑絲長腿，王偲如那張略微嫵媚的臉，眼睛都冒出水了。
“好傢伙。”柳依諾一臉嫌棄的看着這照片，不堪入目。
柳誠劃了一下刪除了彩信。
柳依諾看着柳誠愣愣的問道：“爲啥女人都喜歡渣男呢？”
“要麼長得帥，要麼賊有錢，要麼會哄女孩子開心，這三樣至少得佔一樣。”
“不好意思，恰好，我全都有。”
柳依諾撇了撇嘴：“不要臉。”
“幫我報個駕校吧，我沒事了，把駕照考下來。”柳誠接了口水，繼續做自己的企劃案。
柳依諾拿起了備忘錄記了下來，又疑惑的問道：“你有空練車嗎？”
他搖頭：“不用，老司機了。”
他之所以答應邵明潁，目的還是爲了公司的擴張。
創業公司有幾個錨點，第一個就是想法。
在有想法之後組建團隊，這個時候，要麼自掏腰包，要麼技術過硬，自己趟過去，在金融界叫種子輪，這一輪投資人多數都是親朋好友。
比如陳長林這樣的，就是典型的種子輪風投，但是他太低估了互聯網企業的未來，也太低估了柳誠的價值。
第二個錨點，有產品有商業規劃，商業模式處於待驗證的階段，客戶增長率、留存、復購、介紹客戶等等證明商業模式有一定的潛力。在金融界，叫天使輪。
這一輪的融資大概需要三百萬到五百萬的資金，進行市場推廣，也是往往最豐厚的。
柳誠得虧是碰到了安全事件，大秀了一把技術，搞了個構架上0day漏洞的補丁，大放異彩。
爲此他還把英格蘭的黑客給扔進了住了五年，同時也告訴了奇虎，自己的技術，贏得了少許的時間，讓啓明星入局。
現在第三個錨點來臨。
產品已經有了一定的市場規模，產品足夠的成熟，整體數據偏好，又搭上了啓明星的大船，但是還沒有完全佔領市場大部分的份額，技術上的領先也不明顯。
等到奇虎的核心團隊騰出手來的那天，他的技術的領先就會變得岌岌可危，而奇虎主打的核心銷售理念，就是用免費鯨吞市場。
這個錨點，在金融界，通常都稱之爲PreA夾層輪融資。往往需要多次融資，拓展市場，保證自己的技術領先和市場領先。
這都是上輩子李曼告訴他的小知識。
網絡社區無疑是一個大平臺，除了廣爲人知的校內、天涯、貓撲、虎撲等等以外，還有各種地方的社區平臺，這些也是市場。
市場你不去佔領，別人就去佔領。
柳誠的手機再次響了下，他看了看，面色有些古怪。
王偲怡，這個女人還真是窮追不捨啊。
柳誠對她是沒有好感的，也不是他什麼良心發現，而是他見多了這樣的人。
這種人粘手，麻煩的很。
未知號碼：【我無意打擾你，我也不想這樣，可是，就是忍不住聯繫你。你可不可以，回覆我一下。】
這話說得，怎麼茶裏茶氣的。
柳誠沒有刪掉短信，繼續自己的工作，他很明白感情的套路。
索要付出就是第一步。
回她一個字，算爺輸。
正午時分，立秋後的豔陽灼灼，穿過樹葉間的縫隙，打在地上露出一個個的斑駁。
放假了。
清澤的學生們，終於可以喘口氣。
五節大課，從早上到晚，一直要上到下午六點，有的是六節大課，要上到晚上九點。
李曼說這裏是一所殘酷的理工學校，分毫未差。
他就沒見過哪個大學的大課還有晚自習的！當然也可能是他孤陋寡聞。
在這裏，柳誠總是有一種強烈的焦慮感，那就是比高三還要忙。
太嚇人了。
李曼坐到了柳誠的電動車上：“今天，要做什麼呢？”
“不開車嗎？”柳誠有些奇怪的問道。
李曼吐了吐舌頭說道：“太拉風了。”
柳誠伸了伸懶腰說道：“從這裏到圓明園只需要十五分鐘，到頤和園需要二十分鐘，開車去香山的話，只需要半個小時，如何？”
“那就去香山吧。”李曼想了想，還是如此決定。
柳誠點了點頭：“那我來訂酒店。”
“啊？不是半個小時嗎？爲什麼要訂酒店啊！”李曼愣愣的問道，臉頰爬上了一絲絲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