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真的是渣男啊 >第五十章 父慈子孝
    柳誠看着李曼,確定了對方,只是在開玩笑。

    他有的時候,真的很希望,李曼的要求能更多一些。

    要求他每天晚上,必須打電話。

    要求他買車買房,還要寫她的名字。

    要求他每天接送,表現出他的在乎和恩愛。

    要求他每個節日都記得送禮,而不是轉頭就忘。

    這樣,他心裏的負罪感,還能稍微輕一些。

    可惜的是,李曼從來都是如此。

    她不喜歡要求,她更願意讓自由戀愛,真的自由。

    那是尊重。

    柳誠也不善於主動。

    “那你爲什麼不自己鞭策自己呢?”柳依諾可不糊塗,也不會被三兩句話繞進去,小風一吹,她清醒了許多。

    柳誠看着較真的柳依諾,她可不是邵明潁那種人菜癮還大的主兒,三兩句話可以對付得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柳誠率先打出了一張親情牌。

    “我總歸是要嫁人的。”柳依諾立刻反擊了一張婚戀牌。

    柳誠稍加猶豫繼續在覈心牌親情牌上做文章:“弟弟有事,姐姐能見死不救?”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柳依諾毫不猶豫的反擊了一張常識牌。

    可是嫁出去女兒的確是潑出去的水。

    嫁出去的姐姐,還是扶弟魔呀。

    事實也證明了,他姐姐從始至終都是個扶弟魔。

    即便是人渣姐夫家道中落,也沒有改變這一事實。

    柳依諾手裏可以打的牌實在太多了,柳誠手裏就一張親情牌,想要辯論獲勝的難度太大了。

    “我長期在學校,公司的事情就需要姐姐多看顧,一套房拴住姐姐,這買賣不虧。”

    “姐姐不會認爲自己連套房都不如了吧。”柳誠打出一擊道德綁架牌。

    他刻意的將姐姐物化之後,與有價物相提並論。

    這裏是柳誠故意設置的陷阱,一旦柳依諾掉入這個辯論的陷阱之後,他就有了八成的把握獲得辯論的勝利。

    下面的核心觀點,將圍繞姐姐是無價的進行討論,最終實現轉移話題的目的。

    道德綁架這種事,無往不利。

    柳依諾站在風裏,隨意的攏了攏頭髮,這話不正常,她感覺到了。

    柳誠從來沒有不尊重她的時候,但是這句話顯然是在轉移話題。

    “我是你姐姐,不幫你,還能幫誰?有沒有這套房,我都會幫你。”

    “難道你認爲沒有這套房,姐姐就不全心全意的幫你了?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你說的這個理由不成立。”

    柳依諾打了張親情+道德綁架的組合牌,將柳誠打的潰不成軍。

    柳誠砸了咂嘴:“給你買你就拿着,廢話那麼多幹什麼。”

    他打出了一張霸道總裁牌,霸道嘛,不就是不講道理嗎?

    也稱胡攪蠻纏牌。

    “那我告訴爸媽唄,雞毛撣子擀麪杖選一個吧,要不進去跟銷售說名字寫錯了。”柳依諾再次祭出了柳誠的核心牌,親情。

    無論柳誠走到哪裏,生意做的有多大,他爹柳宏輝要削他,那還不是手拿把捏,手到擒來?

    誰讓他是兒子,人家是爹呢?

    “你跟我在這兒搞辯論嗎?我知道你在百校辯論賽上是冠軍,辯不過你。”柳誠會心一笑。

    他祭出了大殺招,神羅天徵,不是,返璞歸真。

    辯論是柳誠挑起來的,他反而指責柳依諾是個槓精,這就很不要臉了。

    柳依諾接下了指責,很久都沒說話,快到停車場的時候,才低聲近乎空洞的說道;“可我不是你親姐姐啊。”

    柳誠一直以爲在改名之後,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至少在他這裏,這件事早就已經翻篇了。

    直到今天,他才發現當事人心裏的芥蒂,始終都在。

    而且似乎是一個解不開的結兒。

    他笑着說道:“女施主,你着相了。”

    “一張紙就能把二十年的親情化爲烏有嗎?你當親情是菜市場的大白菜呀。”

    “但願吧。”柳依諾重重的嘆了口氣,語氣卻不像表現的那麼輕鬆。

    時間,或許可以將一切都癒合吧。

    她最近總感覺自己不太對勁兒,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兒。

    “哈哈哈!”李曼笑的前俯後仰,這姐弟倆。

    簡直就是一對活寶,這吵架的風格,都跟別人不一樣。

    明槍暗箭,勾心鬥角,都搞起了辯論。

    柳依諾從來都不是個貪心的人,她從小到大的世界裏,她弟弟的分量比重至少超過了六成。

    放下心裏的疙瘩,不知道要多久纔有可能。

    “給姐姐搬家去,明天找個保潔,買點菜,今天晚上,爺們我大顯身手,給你們燒點好喫的!”柳誠坐到了李曼的車裏,笑着說道。

    紫荊華庭已經開盤很久,精裝房也早就沒有裝修殘留了,畢竟要領着人看房,入門都要帶鞋套那種。

    首付已經劃款,自然可以拎包入住了。十二年後,還需要貸款批下來纔可以。

    “你真不要房子嗎?”柳誠上了車,笑着問道。

    李曼笑着搖頭說道:“我不要,公司用錢的地方還很多。”

    “如果想出來住,就搬到姐姐家啊,姐姐家裏五間房呢!你搬不搬啊?”

    “我不搬。”柳誠搖了搖頭,公司就是他的家。

    現在撐起他生活的主體,還是公司,而不是個人資產。

    他還沒有到可以不爲公司勞心勞力,退休的時候。

    “紅燒排骨,地三鮮,幹鍋花菜,冬瓜花甲湯,三個菜一個湯,一品二鍋頭,你們倆喝什麼?”柳誠繫着圍裙,在廚房好一頓忙活。

    他打開了冰箱笑着問道;“橙汁?”

    “好。”李曼點了點頭。

    “姐,你呢?喝點啥?”柳誠大聲的問道。

    柳依諾到了家就拿出了沙雕風,拍桌而起:“二鍋頭!今天不醉不歸!”

    “我跟爸媽打個電話,告訴他們買房的事,你們先喫着。”柳誠擦乾了手,拿着手機去陽臺打電話。

    “爸,姐在京城買了房。”柳誠直接開門見山,還把陽臺的門關上,不讓餐廳的姐姐聽到。

    “他爲啥關門啊?姐,你怎麼了?”李曼滿是疑惑的看着柳依諾,她居然在哭。

    柳依諾搖了搖頭說道:“酒太辣。”

    李曼不瞭解他們家。

    所以她無法理解柳誠關門的舉動和柳依諾爲何如此這般的…矯情。

    從小到大,柳依諾都生活在柳興弟的名字之下。

    所有好的都是弟弟的,她習慣了這種生活,想要抗爭,卻無力去抗爭。

    立刻改名、五百塊錢、拒絕相親都是她的小抗爭。

    但是給她這股勇氣的始終是她扶了十八年的弟弟。

    現在弟弟長大了,反過來,撐起了她的自尊。

    “你怎麼能寫姐姐的名字呢?她畢竟是要嫁人的!”柳宏輝剛開始還笑呵呵。

    兒子爭氣,又爭了一筆,他當然開懷大笑。

    但是聽到房子的房產證,寫的是柳依諾的名字,立刻就不高興了,語氣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他們家是個父權至上的家庭,沒有生活在這種家庭的孩子,完全無法理解,這種父親在生活中對所有事情的獨裁和霸道。

    柳誠上一輩子,也是習慣了服從他爹的指令。打小就是如此。

    但是自從見到了柳依諾風華正茂的模樣之後,他纔有些恍然,柳依諾的生活,不應該是茶几上擺滿了悲劇,他需要做點什麼。

    “濟南的房子寫的我的名字,在京城的房子,自然要寫姐姐的名字。”柳誠十分確定的說道。

    “可是兩個地方的房價天差地別,面積都差了將近一倍!你犯什麼糊塗!”柳宏輝拍着桌子大怒的說道。

    柳誠開始胡攪蠻纏:“但是房子就是房子啊,它在哪裏,它有多大,都一樣啊。一人一套。”

    “反正我掙的錢。”柳誠又加了一句。

    柳宏輝緩緩坐下,他沉默了許久,才嗤笑了一聲,笑着說道:“行!柳誠,長本事了是吧,有本事過年別回家!”

    “行了,這事我知道了,你沒幹什麼違法的事吧!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幹壞事掙錢,你爹還是那句話,第一個大義滅親。”

    在爹媽眼裏,孩子永遠是孩子,他們總是不相信孩子們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所以擔心孩子們會犯錯誤;

    他們總是不相信孩子自己能處理人際關係,所以擔心孩子會喫虧、會被欺負;

    他們總是不相信孩子自己能好好學習,所以擔心孩子成績不好;

    他們總是不相信孩子有自理能力,於是擔心孩子餓着、凍着;

    他們總是不相信孩子有很好的能力,所以擔心孩子長大了沒出息。

    每個父母大概都是如此。

    孩子一重生,他們就變成了柳爸柳媽,他們自己的名字似乎都不那麼重要了。

    柳誠的骨子裏是個三十多歲的成年人,他大概可以理解父母的焦慮感,以及對孩子一夜之間長大的茫然失措,尤其是這種衝擊力十足的反抗。

    有點小情緒也實屬正常。

    柳誠笑着說道:“放心吧!我跟你說我合作的單位,嚇你一跳!”

    他簡單的科普了下啓明星的背景,以及他們的主要客戶羣體是政企部門。

    國家安全是十六大國家安全之一,從事這個行業,也不算跌份兒。

    “爸,我跟你說過的,掙錢的事我來嘛,哈哈,掛了。”柳誠作死了一下,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