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誠倒吸了口冷氣，他很確定自己做的滴水不漏。
但是，百密一疏。
即便是千萬遍的算計，也擋不住事實的重要，李曼還是從煙味的保護色裏，嗅到了陳婉若噴的香水。
他深吸了口氣，仔細琢磨着應該如何應對眼下李曼心中的懷疑。
柳依諾似是而非的看着略微有些驚慌的柳誠，她可是第一次看到臭弟弟這個模樣。
“想到對策了？”柳依諾看着逐漸變得不那麼驚慌的柳誠之後，略感驚訝，這也太快了吧。
柳誠點了點頭：“香水味兒嘛，容易，姐，我送你個小禮物。”
他當然知道陳婉若用的什麼香水，到樓下騎上電動車，就奔着購物廣場而去，從沐浴露、洗髮露再到香水味兒，給柳依諾整個弄了一整套。
陳婉若是富家女兒，喫穿用度都比較講究，牌子也比較奢侈。
柳依諾作爲豪宅的主人，但是節儉已經刻在了骨子裏，柳誠直接給她來了個鳥槍換炮。
“你！”柳依諾哭笑不得看着一大堆的洗漱用品，只能連連搖頭，這弟弟，真的是太筍了！
柳誠笑着說道：“是這樣的，你因爲搬家，住在公司，沒有洗漱用品，我給你買了一套。”
“這樣無論是邏輯還是證據，就都合情合理了，但是不問你不要說，那樣太刻意了。”
柳依諾咬牙切齒的收起了這些洗漱用品。
香水是法蘭西格拉斯一家名叫花宮娜出產，米蘭達香水，味道有點像奶油蛋糕烘焙的香味兒。
這款香水在當下，還真的蠻不好找，柳誠也是轉了幾個購物廣場才找到。
200ML不到就810塊錢，都能買兩條內存卡了。
柳依諾吐了口濁氣，自己這個弟弟，花招是真的多。
“當然，不會讓姐姐白白幫忙。”柳誠拿出了一個盒子，放在了桌上遞了過去。
請人幫忙，自然不能空着手，柳誠可是精挑細選了一件禮物。
“什麼東西啊。”柳依諾好奇的打開了首飾盒，而是一個吊墜。
中間是一個金黃色的浮雕時間漏斗，中央的圓盤上，飾有鏤空星星圖案，外面有一圈圈旋轉的金色圓環，啥是好看。
柳依諾撥弄着小小的沙漏和內外圈，奇怪的問道：“這個叫什麼？還蠻精緻的。”
“是中，郝敏從麥格教授那裏得到的魔法道具，叫做時間轉換器，只要上下翻轉，就可以回到過去。”
“當然，這個不能讓時間倒流，是潘多拉出的聯名款吊墜。”柳誠笑着解釋了下她的這個吊墜的由來。
柳依諾略顯茫然的點頭說道：“哦。”
她喜歡哈利波特，雖然這也是很久遠的事了，但是沒想到柳誠還記得。
就像她記得柳誠喜歡四驅車、喜歡高達一樣，正如她自己所言，這個世上，他們倆對彼此最是瞭解。
“這個多少錢？”柳依諾將吊墜串到項鍊上，眼睛珠子滴流滴流的轉着問道。
柳誠一看她的表情都知道，她很喜歡，女人嘛，對這種亮晶晶的東西，都沒啥抵抗能力。
至於貴賤，這個哈利波特聯名款的吊墜是限量版，錢不錢的無所謂，主要還是心意。
柳依諾喜歡哈利波特這件事，柳誠還是略知一二。
“哼，不說話裝深沉是吧，我自己會查。”柳依諾美滋滋的查了查，倒也不算貴，和她送給柳誠的鍵盤，幾乎一個價錢，兩千塊左右。
她將項鍊戴到了脖子上，說道：“那我就暫且收下了！”
“收下，收下，應得的。”柳誠不住的點頭。
柳依諾看着香水嘆了口氣：“你別指望我給你解釋或者掩飾啊，感覺我在爲虎作倀一樣，心裏滿是欺騙之後的沉重感。”
柳誠回到了工位上，看着電腦屏幕上的特徵庫，他又要精簡自己的特徵庫了，這是科威信息的核心價值。
即便是奇虎上線了自研的日誌掃描工具，只要他都的特徵庫處於領先水平，就不怕自己的客戶溜之大吉。
他聽到柳依諾略顯自責的聲音，十分確認的說道：“都是我的錯，姐，這和你沒關係。”
柳依諾比了比拳頭：“以後這種事，少找我幫忙，於心不忍，倆好姑娘，都被你霍霍了！”
“嗯。”柳誠又沉浸在了代碼的海洋裏，將732M的特徵庫進行了精簡，最終變成了214M，七百萬條的特徵信息，可以識別數以億計的惡意程序。
他依然在不斷的擴建着自己特徵庫的範圍，這是未來web防火牆與企業查殺軟件的核心配套數據庫，不得有失。
其實柳誠有一個捷徑可以走，那就是跑去安天安全購買特徵庫，事實上，大部分的國內網安公司，都是如此跑去安天安全買特徵庫。
但是他思前想後，還是要維持自己的核心競爭力，即便是自己哪一天公司出現了經營異常，僅僅是賣庫，也可以維持下去。
他騎着電動車，盪漾在秋風裏，來到了李曼的宿舍樓下，看到了早就等在那裏的李曼。
“我今天不想開車，我們去喫飯吧，我有事要問你。”李曼有些面色猶豫，聞到了柳誠身上的味道之後，這種猶豫終於讓她的面色變得凝重起來。
她已經問過了柳依諾，柳誠不用香水，這香水味兒哪裏來的？
她沉默不語，直到到了喫飯的地方，依舊是有點心不在焉，她的男人是什麼樣，她一清二楚。
她鼓足了勇氣問道：“柳誠，我問你，你身上爲什麼有香水味兒？”
“有嗎？”柳誠嗅了嗅，眉頭緊皺的問道：“我怎麼一點都沒聞出來。”
他確信自己的表情管理沒有出現差錯，是疑惑中，帶着一種迷茫。
李曼沉默的看着柳誠一如既往的狼吞虎嚥，手機裏播放着從教務處拷貝的視頻。
“你怎麼了？爲什麼不喫啊？不合胃口？還是生病了？”他暫停了視頻，伸出手，關切的問道。
裝傻，是每個男人的基本功，柳誠這個技能當然拉滿。
他不打算解釋，這一切都需要李曼自己去發現，她纔會信以爲真，在女朋友懷疑的時候，任何的解釋都是掩飾，任何的辯解都是徒勞。
她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見到的，和自己內心腦補出的劇情。
李曼撓了撓頭，搖頭說道：“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喫飯吧。”
“想什麼呢？你不會是以爲我和那個王偲如，不是吧。”柳誠哭笑不得的說着，說的煞有其事。
轉移話題和目標，也是第二種可能。
清澤大學是有一條十分嚴謹的鄙視鏈，處於鄙視鏈低端的就是美院。
學霸總是高傲的，哪怕那裏的妹子更好看些，但是這些學霸們，依舊不會去美院那邊勾勾搭搭。
主要是腦回路都不在一個頻段上，有的事情，壓根無法交流。
不是一路人，真的走不到一起去。
女：你快來舔我！
男：我要上課啊；大課上到晚上8:55；我還有版本要刷啊；老師佈置的大作業我還沒有頭緒；圖書館待會兒要關門了，諸如此類。
清澤的男人們，實在是太過忙碌了，就連韓澤宇和王柯然這等有了女友的人，也是每天忙於學習。
柳誠和李曼每天也不是如膠似漆，也就中午或者晚上喫飯的時候，纔會見上一面。
他將王偲如立了起來，就是給李曼樹一個虛空靶位。
“不是，想哪裏去了！”李曼自然想到了王偲如的那張臉，頗爲自信。
李曼跟着柳誠來到科威信息的時候，皺着眉頭，她又聞到了那股味道，當她尋找源頭的時候，終於找到了柳依諾的身上。
呼，是姐姐。
李曼如釋重負。
柳誠嘴角掛着笑，現在的李曼並非完全體，她陷入了柳誠的小圈套裏。
“汪永豐，你還沒走啊，這都快七點了。”柳誠看到了勤奮好學的汪永豐同學，戴着耳機看着筆記本電腦裏的視頻。
hello，moto…
他僵硬在了原地，呼吸陡然加重！
陳婉若應該是飛機落地了，打電話來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