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了公司，幾乎所有的員工都看向了柳誠。
“你們先做好手頭的事情，我來處理就是，不要擔心，姐，你跟我來一趟。”柳誠示意大家安心。
柳誠是公司的大老闆，雖然他不常出沒，但是大家平時卻沒少跟他溝通交流。
幾乎所有技術上的事情，都由柳誠來解決，他們每天的郵件，柳誠都有回覆。
“砰。”會議室的門被重重的關上。
“這次我們不會倒閉吧，那可是奇虎啊，聽說上次因爲併購案，鬧出了很大的矛盾。”
“別瞎說，上次併購案，沒什麼幺蛾子，只不過是合作沒有達成而已，不要亂傳聞。”
“奇虎這次的免費日誌掃描工具一經推出，我們怎麼辦啊？也免費嗎？”
“可是柳總曾經說過啊，免費的纔是最貴的，那些老闆難道都是糊塗蟲嗎？不知道怎麼選嗎？”
“可是有免費的可以用，爲什麼還要用收費呢？”
“我們是網安啊，網絡安全也要被免費衝擊嗎？我不看好，我們這次能夠挺過去。”
……
柳誠先是撥通了趙圭的電話，作爲奇虎站長工具，企業向的掌舵人，此時的他應該知道的更多才是。
“趙哥啊，嗯，我是柳誠。”柳誠站在窗前，滿是笑容的說道。
趙圭接到電話，也是滿臉的笑容：“真的是無事趙總，有事趙哥，柳誠啊，你是要問日誌寶的事情嗎？”
柳誠倒是沒有多生氣，大家都是生意場上的人，這都是人情往來的正常需要。
“什麼都瞞不過趙哥，這次不是方銳科技套殼的產品？聽說反響不錯嘛。”
趙圭走了兩步，來到了樓道僻靜點的地方，左右看了看說道：“不瞞你說，的確不是方銳科技的那個垃圾軟件套殼。”
“這次是核心團隊做的，效果和你們公司的差不多，但是我們數據庫龐大，你也清楚的，網安嘛，尤其是查殺這類的，我們很是擅長的。”
柳誠點了點頭，有些猶豫的問道：“統一威脅管理細分市場上，我科威信息也算是個角色，老大那邊要怎麼對付我啊。”
趙圭猶豫了下說道：“這個嘛，其實沒什麼，就是正常的商業競爭。”
“柳誠啊，你也知道，上次黑客的事，你的技術我們也看到了，一般情況下，不會動什麼髒手段。”
“其實還有一點，還有啓明星那邊的關係，所以，大家會在相對公平的環境下競爭。”
“謝趙哥，回頭請你喝酒。”柳誠掛掉了電話，長舒了一口氣。
只要不是惡意競爭，他就沒什麼好怕的，就害怕奇虎以體量，強行碾壓。
自己這科威信息小破船，可受不住奇虎的碾壓。
幸好。
“姐，多少客戶要求停止合作？”柳誠轉過頭來問道。
柳依諾面色有點難看的說道：“32家，佔比25%左右，強烈要求解約的有20家左右，這其中就有奇酷網絡。”
沒有柳誠在，柳依諾真的是心慌意亂。
柳誠眉頭緊皺的問道：“邵明潁已經完全脫離了奇酷網絡嗎？邵明哲，我真的是一言難盡啊。”
“把這20家拉到灰名單裏，如果再找上來，加價每臺服務器加價到2.5萬到3萬不等。”
“尤其是態度差的。”
柳依諾一愣，這是客戶啊，不想着怎麼維護，怎麼還想着加價呢？
“包括奇酷網絡嗎？”她有些擔憂的說道。這可是他們第一家客戶，這就進了灰名單嗎？
柳誠不以爲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剩下那12家，把電話給我，我來溝通下。”
“好了，不用擔心了，交給我就好了。”
柳誠在會議室裏打開了奇虎網絡的日誌分析工具，這次奇虎沒有在軟件上留什麼後門，更沒有固定開放端口釋放木馬。
中規中矩的一款軟件。
但是柳誠怎麼都不相信，奇虎居然就這麼轉了性。
上市之前的奇虎，一直以心狠手辣著稱，他可不相信奇虎突然做起了好人。
他很快的就找到了奇虎日誌分析工具的盈利方式。
彈出廣告和垃圾廣告預留位。
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奇虎不是網安慈善家。
他們的盈利方式，倒是很具有前瞻性。更像是把個人安軟那一套商業模式，直接套在了企業級市場上。
廣告會影響什麼呢？
他現在開始期待了，免費版的「日誌寶」在經歷了爲愛發電之後，轉爲收費模式之後，會發生什麼。
柳誠打了小半個小時電話，才放下了手中的手機，很多都是祕書和技術部負責接洽了，能夠挽回的機率不大。
32家全都進了科威信息的黑名單。
平時不燒香，出事找誠哥，柳誠自然也不會慣着他們。
“邵總，忙着創業呢，怎麼有空想起來了啊？”柳誠接到了邵明潁的電話。
邵明潁掩着嘴角輕笑着說道：“哎呀，我的小誠誠，你今天應該忙得焦頭爛額吧，奇虎突然推出了這麼個噁心人的玩意兒。”
“是蠻噁心的。”柳誠確信的點了點頭，就是噁心人的東西。
如果奇虎不投放廣告，奇虎免費，自己收費，市場肯定會被奇虎佔領。
這不稀奇。
邵明潁從柳誠的語氣裏也聽出了怒氣和疲憊，不再開玩笑，十分嚴肅的說道：“我現在開始創業了啊，到時候網安方面還要多拜託科威信息了。”
“姐相信你。”
柳誠撓了撓頭，今天從客戶那裏聽到的唯一一句貼心的話。
他笑着說道：“哪天來京城了，我請你喫飯，大餐。”
“抱緊了小誠誠，安全自然不需要擔憂啊。”邵明潁戳着玻璃，輕笑的說道。
這個柳誠，真的是兩面三刀，翻臉比翻書還快，說兩句貼己的話，就願意請喫飯。
上次花錢讓他地陪都不樂意呢。
柳誠笑着說道：“你這個是抱緊了，還是鮑緊了啊？”
邵明潁仔細的品了品這句話，滿臉通紅的說道：“啊？啊！你這個小壞蛋啊！”
“姐姐這裏還有事，不跟你說了啊，如果說想轉行，姐姐可以鮑緊你哦。”
“嗯，謝邵總。”柳誠掛掉了電話，看着窗外的萬家燈火。
與其等待對方的主動出擊，還不如自己的這邊跟客戶做好聯繫。
柳誠一直到十點多都在維繫自己的客戶，申明利益危害關係。
其實多數老闆都不糊塗，絕大多數企業都是求穩，而不是追求免費，這和個人市場完全不同。
企業最重要的就是穩定，如果一款軟件用的話，哪怕是出現了同類的競品低價或者免費，他們也不會使用。
因爲還涉及到了學習成本的問題。
再說了，大家都是互聯網企業，對於奇虎的手段，大多數都是心裏門清兒。
從奇虎那裏佔便宜，那是癡人做夢。
“有意思。”柳誠掛點了最後一通電話，心裏這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他相信，三十二家企業，最終會有半數會回到自己的懷抱之中。
不注重用戶體驗，就會被市場淘汰。
這其實和柳誠不願意免費玩王偲如一樣，免費代表着需要付出別的代價。
而付錢卻不會。
“怎麼樣了？”柳依諾有些疲勞的端了杯熱牛奶，柳誠這忙了這麼久，她一直沒好意思問。
柳誠拿過了牛奶，看着柳依諾略微有些疲憊的臉色。笑着說道：“大盤穩住了，奇虎不會免費太久。”
“但是我們不能主動等待對方出擊，也要加大我們的客戶羣體。”
“明天我去趟啓明星，主要是政企方向的客戶要穩定好。我們就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柳依諾趴在會議桌上，將腦袋枕在左手上，橫着看着柳誠帥氣而穩健的臉龐。
怪不得那麼多小妹妹喜歡他，這張臉真的是又年輕又穩重啊。
他不在的時候，柳依諾真的是要被嚇死了！
突然那麼多客戶打電話要解約，她整個人都是懵的。
正如柳誠所言，創業啊，最深的體驗，就是體驗歡樂和恐懼。
而且睡眠不足的時候，會讓這兩種情緒，更加強烈。
“政企向的客戶羣體是不是最容易受到攻擊啊，所以維護好啓明星，我們的數據庫就會有特異性，從而在技術上甩開奇虎的免費日誌寶啊！”柳依諾趴在桌子上喃喃的說道。
“哎呀，姐姐你這個技術盲也知道總結啊！不簡單。”柳誠驚訝萬分的說道。
政企向的客戶羣完全都是一杆子買賣，啓明星全權負責，和柳誠沒有半毛錢關係，但是他維護起來最爲用心。
因爲這一部分客戶，是他數據庫差異化的主要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