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真實感覺，是因爲柳誠的不主動，卻不拒絕造成的，也是因爲李曼自己當初大膽的住進了柳誠家裏。
這種不真實感，從在上海一起分房同居，再到里士滿的小獨棟，再到那天意亂情迷，一直環繞着李曼，持續到了搬家這一刻。
終於變得真實了起來。
這種真實叫做家。
家是什麼感覺？家不是房子，更不是銀行賬戶裏的那一堆數字，而是切切實實的親人，切切實實的相守，切切實實的生活。
“超市嗎？明天不加班。”柳誠走進了主臥和次臥，要買的東西很多很多，家電雖然齊全，卻沒有家的味道。
確切的說，少了油煙味兒，更少了許多生活的痕跡，比如綠植，比如雜亂的沙發，比如因爲爭搶少了電池的遙控器等等。
但是他的的確確的感受到了家這個字的意義。
李曼在牀上滾了一圈，樂呵呵的說道：“我們要買鍋碗瓢盆，還要買菜、買肉、買魚，即便是不請朋友，我們也要自己慶賀一下喬遷之喜吧。”
“我要一個清蒸鱸魚，再來一碗香噴噴的米飯，還有魚香肉絲。”
李曼的表情有些慵懶，她忽然伸了伸手，示意柳誠湊過來。
柳誠走了過去，被她拉到了牀上。
“陪我滾一滾嘛。”李曼笑眯眯的說道。
柳誠斟酌了下問道：“是我理解的那種滾嗎？”
“去你的，老是想那些色色的事！”李曼的表情十分好玩，欲拒還迎，卻是不表達出來。
“哎呀，癢癢癢，哈哈哈。”
“柳誠，我愛你。”
……
次日的清晨，柳誠和李曼來到了附近的超市，這一次的感覺和以往完全不同。
之前都是租住，買東西的時候，總會存在一種湊合的感覺，什麼叫做湊合呢？
就是對付着用，好不好就那樣，反正總是要搬家的，如果房東突然賣房子，柳誠就得尋找新的房子。
房子在上海灘，更像是個錨定的金融產品，而不是一個居住場所，或許在別的地方也是如此，但是柳誠沒有切實生活在其他的地方，不甚瞭解。
“這個鍋120塊啊，還不帶籠屜，我拍一拍多少錢。”李曼手裏拿着一個不鏽鋼的鍋看了半天，才神祕兮兮的對柳誠說道：“你看，網上只要41塊哦。”
“整整三倍啊！”
柳誠瞄了一眼，的確是同品牌，同類型，還是旗艦店，線上和線下的差距果然很大，他笑着說道：“這不是還差着三塊錢嗎？”
“就你數學好行了吧！哼。”李曼用鼻音出氣，收起了手機，路過了超市堆砌的酒類旁邊。
她沒有選那個120塊的不鏽鋼鍋，而是選擇網上購買。或許這就是心態的轉變吧，她不缺錢，卻下意識的開始精打細算。
女人在有了家後就會變得奇怪起來。
小小一隻的口紅幾百，一套護膚品幾千，一個包幾萬，卻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卻又對着生活的日常，斤斤計較。
李曼提起了一提啤酒，眼角帶着笑問道：“你要喝啤酒嗎？”
李曼忽然跑開，跑到了嬰幼兒的專區，拿着一件小衣服，頗爲興奮的問道：“哇哇，這個小孩的衣服，好好看，你想要一個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啊？”
柳誠爲之一笑，拿起了她手裏的衣物，掛在了展示架上，搖頭說道：“真有孩子了，你又嫌這個質量差了，好了，放下吧。”
“至於男孩子還是女孩子的問題，我都可以。”
李曼擡着頭，晃着身子，忽然腳尖一擰轉過身子來，瞪着大大的眼睛問道：“那要不生兩個？”
“我都可以。”柳誠捏了捏李曼的鼻子，滿是寵溺的說道。
李曼癡癡的笑了兩下說道：“哼！你一點都不帶心疼人的，生兩個多受罪啊。還是生一個吧。”
生兩個是她說的，生一個也是她說的，怎麼就成了自己不心疼人了呢？
真是莫名其妙的問題。
柳誠陪着李曼走過了超市的每一個展示架，能想到的都買的齊全了，得虧買了個空間大的SUV，否則一次還裝不下。
“我爸和我媽說過來看看咱們的房子，買的時候，沒跟他們商量，這裝修好了，他們就想過來看看。”柳誠發動了汽車，才說道。
李曼眼睛瞪得豆大，然後抓着柳誠的手說道：“什麼時候來？啊，我什麼都沒準備啊！要不我們下去再買點禮物？你爸喜歡什麼？酒？煙？釣魚？”
“你媽呢，喜歡什麼？燕窩？人蔘？蟲草？”
“啊，我沒有給老人家送過禮，根本不知道買什麼好啊！”
“怎麼辦，怎麼辦？”
李曼已經額頭冒汗了，實在是太突然了。
李曼的這個反應，多少有點出乎柳誠的預料。
他以爲李曼會覺得老人打擾他們年輕人的生活，會覺得父母來，會影響他們的二人世界，但是李曼完全沒有，反而是擔心起了禮物的事。
“我爸媽不是那麼挑剔的人了。”柳誠笑着湊了過去，親了一下有些呆滯的李曼，才笑着說道：“沒事了，你已經很優秀了，咱們回家。”
柳誠發動了車輛，向着回家的路而去。
回到家中，柳誠從車上把所有的東西，搬到了樓上，分門別類的整理好，才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買的時候不覺得，這拿回來，纔看出來，這麼多啊。”
“你去做飯，我來收拾。”李曼挑撿着買的東西。
柳誠拿起了煙盒說道：“我去樓道里抽根菸，然後去門口超市買瓶老抽，咱們給忘記了。”
其實不是忘記了，是柳誠故意拿了出去，他藉故去打個電話罷了。
“我記得買了呀，還真沒有，少抽點菸吧，躺牀上不能動了，我可不照顧你！”李曼撇了撇嘴，她蠻討厭柳誠抽菸的。
柳誠下了樓撥通了姚珞的電話，他深吸口氣說道：“姚珞啊，咱們結束吧，我大概，不需要多久，就得結婚了。”
“結婚？”姚珞的聲音裏滿是不可思議。
柳誠居然要結婚了？
父母見過之後，一定會催婚，到時候，不結也得結啊。